大家裡的小家是怎麼回事?就像大院子裡的小院子嗎?圖雅的腦子亂糟糟的。
“如果阿格斯冷和別人結婚,就會有另一個人來和我們一起生活,或者,阿格斯冷要離開我們去和那個人一起住。”雖然,阿格斯冷恐怕不願意。
“阿格斯冷少爺應該娶一個身份高貴的小姐。”可她心裡為什麼難過?那兩種情況她都不喜歡。
明白心結在哪裡就好辦了。“黃金玉石比我們平時吃的飯菜貴重吧?不讓他吃飯,給他吃黃金玉石,你覺得阿格斯冷會不會肚子疼呢?”第一次發現圖雅也有笨的時候:“我先去辦點事兒。你好好想想,晚上告訴我。”
圖雅乖乖坐在那兒想,直到阿格斯冷走過來:“傻丫頭,別發呆了!回去吃飯。”
圖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鼓足勇氣問:“阿格斯冷,你想娶我嗎?”
阿格斯冷一愣,咧著嘴笑起來:“想!想了好幾年了。”
“為什麼?我有什麼好?”
“你有什麼好?傻唄!我得看著你,照顧你,一輩子。”
“阿格斯冷最討厭!”圖雅吸著鼻子撲過去,趴在他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喂,你這算不算答應嫁給我了?”阿格斯冷把她舉到眼前,見她輕輕點了點頭,歡呼一聲,把她扛在肩上往回跑。
圖雅拳打腳踢:“阿格斯冷,放我下來!討厭!”
阿格斯冷和圖雅的婚禮簡單而熱鬧。
楚言很開心:“應該有個蜜月,讓小兩口單獨呆一陣。要不然,還以為真跟以前一樣呢。”
阿格策望日朗眼中微光一閃:“有哈爾濟朗和水靈陪著你,讓他們到南疆去住一段吧。也該讓那邊的人知道這門喜事。”
楚言自無異議。這幾年,她動不了,阿格策望日朗沒精力,南疆那邊的事情全靠總管和幾個親信的維吾爾人打理,阿格斯冷和圖雅過一陣跑一趟,傳些話幫著做些決定。阿克蘇和疏勒的那些人也象他們的親人。
隔了幾天,阿格策望日朗把新婚夫婦叫到跟前:“有件很重要的事,只能交給你們。圖雅,我要你到帕米爾去,替王妃守著去印度的路。阿格斯冷,你護送圖雅過去,幫她安排妥當,然後,回來接王妃和哈爾濟朗。”
阿格斯冷和圖雅都有些吃驚,對視一眼,都在愛侶的眼中看見疑惑和肅然,不約而同地點頭答應。寬大的手掌和纖細的手掌緊緊握在了一起。
阿格策望日朗張開雙臂,握住兩個孩子的肩膀,疼愛也愧疚:“你們剛剛成親,就讓你們去做這樣的事。對不起!現在的形勢你們也知道,我不得不做最壞的準備。帕米爾是王妃和你們最後的退路,性命攸關。我不放心交給別人,只能靠你們!但願,將來,你們有大把好日子。”這也是他們的“蜜月”,讓他們學著互相扶持,獨立地面對各種未知的情況。這最年長最能幹的兩個孩子必須儘快成熟起來。將來的路,只靠楚言一個人,太難走!
疑惑更深,卻被濃濃的悲壯覆蓋。他們將不得不離開準噶爾麼?生在這裡,長在這裡,除了這天山草原大漠,還有哪裡會是他們的家?不對。他們原是兩個沒有家的孩子。大王子和王妃給了他們一個家,給了他們幸福。大王子和王妃在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
圖雅心細,發現不對頭的地方:“大王子,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有我的責任。只有王妃,哈爾濟朗,還有你們安全了,我才能放心。”停了一下,笑著補充:“我知道王妃會帶你們去哪裡。我會來找你們。這些話先別告訴王妃。她想讓你們快快活活地出門玩一趟,要是知道我還派了你們差事,會罵我。”
策妄阿拉布坦要找敖其爾詢問清國的情況,讓阿格策望日朗帶他回伊犁。
敖其爾心裡明白康熙吃了這麼個打敗仗,是一定要討回去的。吃了他那麼個暗虧,也是要討回去的。戰爭遠沒有結束,他的作用卻快要結束了,前途縹緲。
臨走時,要求面見楚言告別,按照大清的禮節,匍匐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公主對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對不住公主。”
楚言感慨地看著這個人,真誠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對不起皇上!你原是準噶爾人,決定做回準噶爾人。沒有人可以責怪你!我倒要謝謝你這幾年的看顧。只是,你媳婦兒,可惜了!”
敖其爾唏噓不已,最終失聲痛哭。少年被俘,在京城裡生活了十年,原以為一輩子都是大清皇家侍衛了,卻又被送回準噶爾,發現自己從裡到外都是準噶爾。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