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逃跑?”瑪麗一本正經地拿起電話。
“瑪麗,我問妳,一般僱員工是先付薪水還是先用人?”季薇薇靈機一動。
“小姐妳被氣傻了?居然問這麼白目的問題!我問妳,你是先用我還是先付我薪水?”
“哈!打電話,現在就打!”她調皮的眼睛眨了眨,“二百萬除以十二,高階管家月薪二十五萬,試用期一個月,薪水減半,瑪麗,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籌到那十二萬,不要著急!”
一雙手正緩緩地把一條質料極好,色澤與西裝搭配協調的高階領帶纏繞在襯衣領子上。
這雙手的指尖處,有長年運動留下的粗繭,手指修長而優美,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從容優雅,像音符般舒緩。
這雙手,為這條頂級的領帶打了一個精巧的結。
此時,金髮藍眼的男僕端進一個盤子,手的主人抬眸,鏡中映著他飛揚的俊顏。
“禮物送到古金斯小姐那兒了?”他問。語調不快不慢,但卻夾雜著一絲迫切。
“送到了……”男僕支支吾吾,“不過,少爺……古金斯小姐把禮物又送回來了……”
“跟上回一樣?”
“跟上回一樣,連拆都沒拆。”
“我知道了,”鏡中的俊顏流露淡淡的失望,“彼德,把它放到小房間裡去吧。”
彼德衣言將禮物拿到小房間,稍稍推開門,可看見小屋裡堆了琳琅滿目的禮物,每份禮物的包裝都完好無缺,可見它們統統“送不出去”。
“都數不清多少次了,搞不懂古金斯侯爵小姐為什麼總要拒絕少爺?”忠心的彼德替主人打抱不平。
“至今所有邀她共進晚餐的人都被拒絕了,她並不止拒絕我一個人。”
鏡中人轉過身子,高大挺拔的身姿配上華美的西裝,絕對能讓輝煌的正午陽光黯然失色。
被佳人一再的拒絕,他並不生氣,只是清淺一笑,笑中帶著些許苦澀。
“可是少爺您可是沙伊爾勳爵呀!”彼德仍然忿忿不平。
他是近來英國貴族圈中崛起的新星,他原本一介平民,並非天生的貴族,但六月的一個週末,英國女皇做了件令所有人跌破眼鏡的事──授予了某個無名小子男爵頭銜!
在貴族圈中還沒有人知道他時,“沙伊爾”這個名字在商界中早已如雷貫耳,聽說只要他咳嗽一聲,股市便會跌宕起伏、波動無數下,為了表彰他對英國經濟做出的貢獻,女皇親自召見──於是,沙伊爾的名字凌空一躍,晉升為貴族。
英俊的人不富有,富有的人不英俊,即使兩者兼得,卻不一定是貴族,然而,沙伊爾卻一夜之間便宜佔盡,惹紅了男人們嫉妒的眼睛,惹來了女人們迷醉的愛慕。
但是,這位手指一勾,便會有如雲美女競相飛來的沙伊爾勳爵,卻獨獨苦戀薇薇安.古金斯侯爵小姐。
他不斷地送禮物,不斷地邀她共進晚餐,卻得不到半點回音,古金斯侯爵小姐對身邊的所有男子都無動於衷,有人大膽猜測,她大概是個女同志。
“少爺,我真搞不懂,”彼德大聲抗議,“那女人有什麼好?您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沙伊爾神秘一笑,並不回答。
答案除了風,只有他自己知道。
記得那一天,盛大的賽馬場上,他看好的黑馬一直遙遙落後,周圍下注的賭徒在狂呼猛喊,他握住酒杯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當他就快要絕望的時候,黑馬像是忽然興奮起來,鐵蹄錚錚,一舉衝過終點線,拿下冠軍獎盃。
大獲全勝,不只是因為馬兒的腳力,更因為騎手的戰術。他站了起來,很想看看那個騎手是何方神聖──
那一剎那,騎手的帽子一摘,瀑布般亮眼的黑髮飛揚起來──騎手竟是個帶著東方血統的女子!
她穿著紅色的騎裝,衝刺時,就像一道紅色的閃電。
“是古金斯侯爵小姐!”身邊有人驚呼。
“原來是她……”沙伊爾微微笑了,笑中帶著神秘,他仰頭喝完最後一口葡萄酒,發現酒中的紅色與她衣服上的紅色,十分相似。
而她眼睛的顏色,也跟他的十分相似。
那一刻,他認定了她,從此展開追求的攻勢,即使一百份禮物被原封不動地退還,他的決心也不曾動搖。
“少爺,我聽說了一個訊息,”彼德滿不情願地報告,少爺要他留意古金斯侯爵小姐的動態,身為忠心的僕人,即使千萬個不情願,也得照辦,“聽說,她最近在找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