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妾怨,但是沒有資格怪。您是當今聖上最寵信的三皇子,便是想要了妾這條命,妾也絕不敢有半分怨言。可是妾今日還想斗膽問上一句,沈公子所謂的“道喜”,當真是尊了您的旨意嗎?”
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白衣少年笑得好不自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人得志在心裡暗罵著,雲中秀面上卻是一副無比凝重的樣子。她輕嘆了一口氣,道:“是與不是對秀娘來說很重要,還望殿下能如實回答。”
這是在表達她重視他?演技不錯,不過從這婦人第一次接近他起,司遠便深知她的目的是什麼。廢了那許多的心思,也唯有一次他至今難以忘卻。。。。。。
閉目沉思了片刻,當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再一次睜開時,雲中秀驚得險些向後栽倒。
見過他深沉如海,也見過他淡泊如水,更多的則是喜怒不形於色。可此時,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裡,是滿滿的深情。猶如見到了心愛之人一般,他向前一步,貼在她的耳邊低語道:“本王不想負了皇后的一片良苦用心,她深知我意,此計甚妙,甚妙。”
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透著溺死人的溫柔。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耳語過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身前完全痴傻掉的婦人一眼。
隨後也不等人回話,便提步悠哉悠哉地離去,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從鬼門關裡掙脫出來的人。
又過了片刻,待那一紅一白兩個身影都已經走了許久後,他們二人的隨從才匆匆趕來。見到的只有那依然傻愣著的婦人,自家的主子卻是早已不見了人影。
這婦人啊,與太子的那點事,祺樂城中誰人不知?這些隨從們著實是瞧不慣,只是礙於自家主子的面,也不好冷眼相待。此番見到只有那婦人獨自一人僵在原地,那領頭的上前就推了雲中秀一把,語氣不善地詢問道:“我家主子呢?你將旁人支開不就是為了與我家主子獨處,此時人又為何不見了?快說”
那小廝用力過猛,雲中秀毫無防備,眼看著就要被推倒,她及時穩住身子,這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目光依然有些呆滯,她似乎毫不在意這小廝對她不友善的舉動,只是緩緩抬起手,指著大門的方向,一字一頓道:“走了,獨自一人離開了。。。。。。”
腦子裡浮現起的是那白衣少年步履從容的模樣,那副自在的模樣,那副逍遙的模樣。。。。。。
這般想著,她忽然倒吸一口氣,連忙扯著那小廝的衣袖,急聲道:“殿下大病初癒,此時一人離去著實不妥,你們快點去追,千萬莫要讓旁人傷了他快去快去”
這個急切的模樣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當真是在關心那新皇子的安危。
可只有雲中秀一人知道,她是不想讓旁人看到他那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沈之玄在茶園裡說了那樣一番話,之所以到後來沒有被人信以為真,正是因為巧兒的提醒。他才剛剛從鬼門關裡繞出來,如何能行那閨中之事?可現在。。。。。。可現在他可是從她府中好模好樣的走出去的啊
若是讓旁人看了去,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是非
原本雲中秀時覺得自己還算了解那少年,也有自信沈之玄所謂的“道喜”根本不是出自他意。但聽了他方才那些曖昧不明的話,又見他故作無恙地獨自出了府,她還如何能自信的起來?她還如何能說服自己,絕對不是出自他意,絕對不是。。。。。。出自他意。。。。。。
她不懂,真的不懂,無論如何琢磨,無論如何思慮,她都永遠無法參透他。
連沐風,她一向是拿捏得當,更別說是相處了那麼久的雲榮府一行人,便是連城府極深的皇后,她也能參透一知半解。可是對那少年,對這那個有著無比純淨眸子的少年,她是一丁點也琢磨不透了。
本以為他躲還來不及,誰知道他竟然大張旗鼓的登門造訪,不但如此,他似乎還怕別人不誤會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露出親暱之舉,如今這般大模大樣地走出去,是否又是別有用心啊?
急促呼吸之間,雲中秀根本聽不到那小廝接來的嘲諷之話。只是見他們離開,她也匆匆地追了上去,想一探究竟。
誰承想,這府門還沒有開啟,外面的非議,便已經聲聲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看來是真的了,新皇子果然和這婦人有姦情”
“嗯,我也這麼覺得。否則以皇子那樣的尊貴之軀,又怎會親自造訪一個小小的雲榮府?”
“誒誒誒,你們有沒有聽說啊?那個美貌的男子去茶園子恭喜那婦人,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