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被叫“恰北北”、“男人婆”的教練女兒,此刻卻不言不語,只瞪著他。讓顧惟軍背脊發涼,吶吶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然後,年稚的黎樺衝進更衣室,旋即又衝出來,把手上緊握的物事用力對著他丟過來。
他反射性地伸手去接,人手柔軟……是一件洗到都褪色的球衣。
是他幾個月前還穿在身上的,大興國小隊長也是第四棒,顧惟軍的球衣。
“你走開!”尖銳而顫抖的童音下了淒厲的逐客令。隨即轉頭入內,還砰地一下用力關上更衣室的門。
他永遠忘不掉,那雙黑白分明眼眸裡的水霧之氣,和聲音裡深深的怨恨。
回家之後,他不但被氣急敗壞的新教練痛罵,還被求好心切的父親打了一頓。不過,罵得再兇狠,打得再殘暴,都比不上那天下午的情景,讓他一想起,心頭便透著一陣猛烈疼痛。
在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自己被趕出了她的世界。
童年的回憶在歲月之中褪色,卻沒有被遺忘。後來,他陸續聽說黎教練舉家離開了大興,也聽說過黎教練的太太拋下丈夫女兒與別的男人跑了。在他升上高中之際,完全失去黎家的訊息。
直到大學……
在昔日同學趙伯敬等人口中聽到黎樺的名字,顧惟軍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待他親眼看見那已然成長的窈窕身影,他那亟欲接近她的希望才又重新燃起。
而現在,她就在眼前。睡得如此酣沉安詳,不像醒著的時候,在他面前,總是受驚小動物似的,盡力在抗拒,伺機就想逃開。
執起那不算細緻但很修長的手,他的吻又從掌心,一路沿著手腕往上輕印。那股熟悉的肥皂清香蠱惑著他,黑暗中,他高挺的鼻廝磨著那細緻的頸,輕輕親吻。
沉睡之中,她似有意識地含蓄回應,健美光滑的手臂在嘆息間圈上他的頸。
受到這樣的鼓勵,顧惟軍剋制不住欣喜與蠢動,灼熱的薄唇一路往下,壓在細緻鎖骨上,繼續往下滑,胸前的扣子慢慢被解開,他的吻愈來愈火燙。
寤寐中,黎樺只覺得愈來愈熱,她不安地扭動著,緊閉雙眼,輕輕逸出似難受又似舒坦的吟哦……
大膽的吮吻和輕啃燃起一簇簇火苗,眼看就要失控。
“阿花姐姐……”
細嫩的童音再度在最不適當的時機響起!揉著睡眼的小甜赤著小腳,出現在黎樺房間門口。
一發現顧哥哥又在“糾纏”她的阿花姐姐,當場氣得要命,圓亮大眼裡充滿淚水,她一撇嘴,可憐兮兮又不容忽視地堅持:
“阿花姐姐,我要尿尿!”
顧惟軍埋首在溫潤豐盈問,不甘地痛苦呻吟。
小甜,你太過份了!他在心中吶喊。
黎樺卻奸像有感應雷達一樣,一聽見小甜的哭聲,馬上驚醒。她彈坐起來,鳳眼大睜,直瞪著面前苦笑連連,一面幫她整理前襟的顧惟軍:
“你……你在這裡幹什麼?”
顧惟軍幫她扣好釦子,俯身低低對她說:“跟你親熱,可惜被個小鬼打斷了。下次繼續。”
魅惑性感的低沉嗓音,加上曖昧至極的露骨話語,把黎樺講得滿臉通紅。她恨恨地用力推開那太過誘人的精壯胸膛,回頭狠睨:“你不要趁著我睡覺摸進來……佔便宜!”
顧惟軍雙手一攤,一臉無辜:“剛剛是你睡在我的床上。”
“你亂講!”
“是真的,你看球賽看到在沙發上睡著。那是我的床。”
“你……我不跟你說了!”說不過這個痞子,黎樺恨然放棄。她下床迎向淚眼汪汪的小女孩,好心疼地抱起她:“小甜乖,哭什麼?”
“我要尿尿……阿花姐姐抱我去……”
“好,我抱你去。”
“你被這小女孩黏死了。”顧惟軍在後面冷冷說。“有事幹嘛不去找她自己的娘,也就隔壁房間而已。分明找麻煩。”
又是一大一小兩雙美目一起瞪他。小甜那雙尤其憤恨。不過兩歲多的小女孩自有武器可以對付可惡的大哥哥。
“阿花姐姐陪我睡……”她膩著黎樺撒嬌,甜得讓人骨頭都發酥。
“好,我先帶你去廁所,然後你來跟我睡。”
顧惟軍又是一陣低低咒罵。這個可惡的小妖怪,總有一天,他會把黎樺帶走,走得遠遠的,不管什麼好事都不再讓這個小鬼打斷!
下午的秋陽正燦爛,透過百葉窗灑在辦公桌上。桌前,一張清秀瓜子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