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停下來:“你倒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父親被強盜殺了,遠親貪圖我家的財產,冤枉是我下手,還好張大人明辨是非,嚴刑逼問那遠親,我才有了清白,不過我父親的錢財一下葬都沒了,我說要跟著張大人,張大人卻看中我會武,讓我過來了。”齊鑑說起張湯的時候,一臉的崇拜,不過提到到陳阿嬌這邊來,那臉色頓時就臭了下來。
陳阿嬌原本是在笑著的,這個時候,唇邊的笑意卻淡了,“你仰慕張湯?”
齊鑑點頭,“對,張大人從不徇私枉法,而且明察秋毫,會用酷刑讓壞人說實話。”
“那你可知道張大人發明了多少刑罰嗎?”陳阿嬌只覺得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張湯在面對這個孩子仰慕的眼神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心中有愧?
齊鑑這次搖了搖頭,他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陳阿嬌,看上去很想知道。
只可惜陳阿嬌不準備告訴他,她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雖然你覺得自己是長大了,但是在我看來還是個小鬼,以後不許對外人提張湯,張大人與我有故交,但是我們是要避嫌的。還有,不許在我面前提張大人的刑罰,你可記住了?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張湯趕你走。”
這是完全嚇小孩子的恐嚇,只不過齊鑑竟然還真的被陳阿嬌唬住了,愣愣地點頭,捂住自己的額頭,不敢再問。
陳阿嬌收回手,心下卻是一聲暗歎,張湯,張湯發明了四十八套刑罰,每一套都令人痛苦至極,就算是聽到也會讓人聞風喪膽,張湯酷吏之名,向來是可怕極了的,如今齊鑑不過是個小孩子,就如此仰慕張湯,日後若是有機會做官之類的,怕也是酷吏。不過,酷吏的下場,向來是不怎麼好的。
陳阿嬌伸了個懶腰,對李氏道:“你說自己住在我隔壁,那以後為了方便,你還是回家住吧,你也要照料自己的家庭的。至於這三個孩子,你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就在這院子裡,掃落幾間空屋來,兩個小丫頭輪流負責我的起居即可。至於齊鑑,總是有用到的地方的,護院著吧。”
李氏點頭,便要帶三人去住處看看。
不過陳阿嬌在她臨走的時候說道:“你去買些東西回來,左鄰右舍的也給我送些東西去,遠親不如近鄰,這是十兩銀子,你且安排著生活,我對這些不大會,全靠著你了。”
十兩銀子,也算是陳阿嬌此刻身家的一小部分了,這可算是很多錢,不過她就是想試試李氏,幾個小傢伙還好,調|教起來很容易,這個年紀不小的,就要好好看看了。
李氏受寵若驚,忙接過了銀錠,也不敢細看,收了起來,“老身一定為夫人辦好此事。”
於是陳阿嬌點點頭,自己坐下了,壺裡還有水,她自己倒了一杯,將方才四人的表現細細想了一下,說話最少、最沉默的也就是趙婉畫了,其餘的還算是比較好搞定,剩下的一個就是難題了,這孩子似乎很自閉。
她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看著杯中的水,漢朝沒有茶這個說法,只有“荼”,還是“苦荼”,想要喝茶的話,怕是還要自力更生,以前不覺得,館陶公主府的廚子向來手巧,能夠做出自己要求的一些東西,失憶之後雖然嘴挑,但是畢竟失憶了,也忍了過來,現在卻無法忍了。
吃喝才是頭等大事啊。
陳阿嬌想到自己以後要為了口腹之慾忙碌,就不由一陣悲哀。
正巧這裡離長安九市也近,李氏買好了東西很快就回來了,卻是一些果脯糕點,打包起來了的,她提了一份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你記得為你們幾個備幾身衣服,尤其是那兩個女娃娃,我看著她們年紀還小,以後別讓她們做太重的活兒,我看著你是很得力的,我身邊怕是還要靠著你。隔壁的東方先生是我故交,我帶點東西去看他,你且去備辦東西好了。”
李氏想不到陳阿嬌如此信任她,忙道:“一定一定,夫人您放心去吧,我這就去備辦。”
於是陳阿嬌叩開了東方朔宅院的門,只是想不到開門的卻是一個女子,她愣了一下:“念奴嬌?”
裡面的念奴嬌眉目如畫,自是傾國傾城,此刻卻也是大駭,她二人以前見過面,自然知道對方的長相,念奴嬌失聲道:“皇——”
陳阿嬌一下捂住她的嘴,擠進門來,回身關上,這才道:“念姑娘,請勿驚慌,我是人不是鬼,此行來是找東方先生的。”
念奴嬌滿心都是疑惑,她看了陳阿嬌提著的盒子一眼,又看向了屋內,將這些疑惑強壓了下去,勉強保持了平靜的語氣:“皇后娘娘請——”
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