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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娘娘,你怕是怒極攻心,忽然之間昏了頭了吧?本夫人與李夫人之間,乃是六宮皆知的有仇,我喬姝是妒婦,見不得別人好,見不得你好,也見不得這李夫人好,那一日李夫人被本夫人氣哭,還是您往外面傳揚出去,讓喬姝名揚六宮了一把呢,不知道現在——您若是覺得是別人陷害你,那就拿出證據來。”
唯一能夠為衛子夫作證的人就是貴枝了,可是這個時候的貴枝是不是能夠為她作證,其實已經不一定了。
衛子夫這人智計不足,不代表她很蠢,至少不可能蠢到想不到這一點的地步。
方才李妍已經說了,這殿中的眾人都能夠為她們作證,可是她們方才商議的這是秘事,根本不可能讓別人旁聽,所以能夠作證的也只有雙方的侍女,然而雙方的侍女一般是會各執一詞的,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
雙方各執一詞的情況下,完全就看劉徹怎麼看她。
而她之前已經說出了那種話,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己的錯。
衛子夫幾乎已經認栽了,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後面還有著事情在等著自己。
劉徹看了站在兩旁的宮人一眼,問道:“方才是誰在殿中伺候?”
於是李妍的侍女冰環和衛子夫身邊的貴枝都出來了。
陳阿嬌喝茶,掩去了自己唇邊的笑意。
她身後站著旦白和馥郁,旦白之前還在疑惑,貴枝的事情為什麼不讓她去,陳阿嬌卻派了馥郁去。
其實都是因為旦白之前與貴枝有仇,雖然虛與委蛇一段時間,當肯定是被衛子夫和貴枝懷疑的,而馥郁則不一樣,她是新近派到陳阿嬌身邊來的,如果派旦白與貴枝接觸,貴枝一定會懷疑旦白,不肯相信她,而且就算是陳阿嬌有意向貴枝示好,也因為旦白的緣故不會得到接受。
當日衛子夫羞辱陳阿嬌,貴枝可是代替她當時的主子衛子夫將賞了旦白好幾十個耳光,如果說旦白心中沒有怨恨,陳阿嬌是不會相信的,所以原本就置身事外的馥郁去的話,不管是辦事還是交際,都會比旦白客觀。
劉徹問道:“方才衛氏與李夫人說了什麼?”
冰環首先道:“方才衛娘娘逼迫我家夫人,要她在陳夫人的酒中投毒,可是我家夫人不肯,她便惡言相威脅,可憐我家夫人身子嬌弱,她還讓我家夫人長跪不起,陛下一定要為我家夫人做主啊!”
這一幕幕的大戲簡直是精彩,一頂頂帽子扣在衛子夫的腦袋上,簡直是一點也不含糊,李妍的手段,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精彩,便是連一直旁觀的陳阿嬌都要擊節讚歎了。
陳阿嬌去更衣的時候,便已經令旦白通知馥郁,馥郁再急急出去通知早已經準備好的李妍,這個時候,李妍便來到了甘泉宮,於是一場大戲開始了。
一切都是陳阿嬌算計好的,一步一步,說她殺雞用牛刀也好,過於小心也罷,反正她喜歡的便是萬無一失,每一套方案制定之後都需要一系列的備用方案,還要及時制定資訊反饋方案。
不得不說,她這樣的人,似乎是天生心機深沉,也無怪乎劉陵說她心機深沉,是個魔鬼了。
冰環這樣說,在衛子夫的意料之中,然而讓衛子夫沒有想到的是,下一個開口的貴枝,竟然贊同了冰環的話!
“婢子雖然是衛娘娘的侍女,但是決不敢違背自己的良心,李夫人被罰跪實在可憐,私下裡衛娘娘常與婢子說如何如何海陳夫人,婢子心中惶恐,卻無人訴說,已經日夜熬煎,今日縱萬死也不願意再為虎作倀,婢子所言句句屬實,還望陛下明鑑!”
貴枝一下跪倒在地,砰砰地給劉徹磕起頭來,如果這地上不是鋪著地毯,怕是她這頭早就磕破了。
旦白在那邊鄙夷地看了一眼,陳阿嬌卻暗歎了一聲:這就是人心。
聽聞貴枝雖然是衛子夫的心腹,卻是日日被衛子夫冷嘲熱諷,並且動輒打罵,日子過得很是悽慘,那一日與衛子夫狹路相逢,陳阿嬌恰好看到貴枝臉上有傷,這才有機可乘,叫馥郁去拉攏了旦白,看著衛子夫那忽然之間了悟的神情,陳阿嬌依舊是面無表情。
想必衛子夫現在是知道了,只可惜,已經太遲了。
愚蠢的衛子夫這個時候只想著貴枝的背叛,這麼一個賤婢竟然也敢背叛自己,不想想到底是誰給了她地位,給了她揚眉吐氣的機會,如今竟然翻臉就向著外人了!
“你這個賤婢竟然敢出賣我!”
陳阿嬌幾乎要仰天長笑了,這世上怎麼有衛子夫這麼沒腦子的人,這個時候不該指著貴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