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似是想到什麼，凝眸看著沈雁初，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雁初姐，要不你還是跟我回美國吧？省得在這裡不受待見！”沈雁初靠著椅背，一手搭在桌子上，指尖摩挲著杯沿，微微笑了一下。“你想多了。無論是在國外，還是在國內，我要的，從來都不是成績。”“啊？”裴安安傻眼。沈雁初笑了笑，仔細打量著裴安安，轉移話題。“安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變化？”裴安安聞言，雙手從桌面上收回來，工工整整地放在腿上，悄悄攥緊。她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掩飾性地微微一笑。“沒……沒有啊！”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雙杏眼正不停地眨巴著。沈雁初斂起唇邊的笑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對方。雙眸平靜如水，又帶著一絲攝人心魄的震懾力。過了幾分鐘，裴安安終於敗下陣來。繃直的肩膀無力地垂下，臉上僵滯的笑容也漸漸散盡，露出滿面愁容。“我好像到了……發育關。”她低聲說道，聲音有些慘淡。沈雁初微怔，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確定了嗎？”“嗯。”裴安安耷拉著腦袋，點點頭。“以前我做4-3連跳很輕鬆的。可是自從世錦賽之後，我連四周單跳都很難完成。而且……”她說到這裡，有些不自在地小聲嘟囔著。“我的胸部最近總是漲疼，好像比以前大了一些。”聽完她的話，沈雁初眉心輕蹙。“所以，你這次回國，並不是純粹遊玩。甚至是……偷偷溜回來的。”“雁初姐，你也有過發育關，應該明白我現在的感受。”裴安安略顯蒼白的臉色微微漲紅，睫毛頻繁地顫動著，泫然欲泣，就連聲音裡都染上幾分哽咽。“明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就因為身體高了兩厘米，多了幾兩肉，偏偏什麼都做不好。”“那種挫敗感，真的是太折磨人了！”裴安安眼睛微閉，兩顆淚水落在手背上，濺出一片水花。“十八歲……我真的是討厭死這個年齡了！如果我跟你一樣，過了發育關，那該多好。”“所以，你就打算這樣一直逃避下去？”沈雁初看著對方，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裴安安雙手捂著臉，低聲嗚咽著。“那我該怎麼辦？”“要麼練，要麼……”沈雁初話音微頓，繼續開口。“放棄。”她的聲音淡淡的，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帶著幾分殘忍。裴安安抬頭，怔怔地看著她。她的睫毛上沾著淚花，臉龐還殘留著兩道淚痕。 美國，恆泰集團會議室。“從目前的發展趨勢來看，中國經濟正在日漸崛起。我認為，在未來的幾年裡，這個國家將會成為亞洲，乃至整個世界的消費主體。”市場調研部經理看著手中的資料包告，闡述著自己的觀點。“現在，很多珠寶公司都已經把目光投向中國市場。照目前的形勢看來，我們已經失去了先機。如果還秉持著觀望態度的話，恐怕對我們公司今後的發展非常的不利。”何芳敏聽完市場部門的報告，側首看向坐在右手邊的男人，出聲問道。“裴副總，對於中國市場，你有什麼想法？”裴嶼銘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著下巴，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另一隻手無意識地轉動著手機，目光有些放空，對於何芳敏的話充耳不聞，儼然思緒已經不在身上。何芳敏對於這種情形已經見慣不怪，面上依舊平靜，只是稍微拔高了聲音提醒道。“裴副總？”“嗯？”裴嶼銘慢悠悠地回神。手中的動作被打斷，手機“啪”地一聲掉到地上。他把椅子猛地向後推了一下，椅腳與地面摩擦，發出尖利的刺耳聲。其他與會人員見狀，不由得撇嘴，皺緊眉頭。只有何芳敏一片平靜，面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變化。裴嶼銘把手機從地上撿起來，放到嘴邊用力吹了吹，發出“呼呼”的聲音。直到手機上的灰塵一絲不留，這才環視了一下在座眾人。將眾人面上的不屑看在眼中，他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視線最終落在何芳敏身上。“我沒什麼意見，完全贊同。”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旁邊有人看不下去，湊到他耳邊，低聲提醒道。“裴副總，我們現在只是在討論階段，還沒到最後做決定的時刻。”“哦，這樣啊。”裴嶼銘恍然，掏了掏耳朵。“那你們繼續討論吧，不用管我，就當我不存在就好了。”他翹著二郎腿，抬起的那隻腳不停地晃動著。神態恣意，跟會議室裡嚴肅的氣氛格格不入。“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裡。”何芳敏手指敲了一下桌面，開口道。隨後看向裴嶼銘，“裴副總，來我辦公室一趟。”總經理辦公室。“嶼銘，中國市場是一塊兒肥肉，我們公司能不能更上一層樓，就看接下來的這一步要怎麼走。你身為公司副總，更是恆泰未來的接班人，我希望你能在這個時候為公司出一份力。”何芳敏看著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裴嶼銘，語重心長地說道。跟剛才會議室裡冷淡平靜的態度不一樣，此刻的她語氣柔和了很多。裴嶼銘吹了吹指甲，神態一如既往，有些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