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七年了,應該是二十四歲。”
守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也是一位飽經滄桑的人,儘管久在公門,但為人樸實、熱情,眼看金定久歷風霜,滿面憔悴的模樣,立即為他通報。
不久,裡面就傳喚金定入見。在高大的廳中虎皮椅上,坐著一位中年武人。
這人就是李虎山,金定強忍著“奪妻之恨”,上前施禮。
當時劉翠翠正在內室,聽說兄長從家鄉尋來,感到有些蹊蹺。因為家中並無兄長,無疑來人就是自己的前夫金定。
她細細地將自己打扮,儘量恢復七年前的模樣。她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姍姍地從裡面走出來。
見面了,在李虎山的面前,兩人以兄妹之禮相見。金定淡淡地問劉翠翠過得怎麼樣,劉翠翠要金定在府中住一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好在他們容顏酷似,長著所謂的“夫妻臉”,舉止也有些相同,李虎山也就堅信他們確是多年不見的兄妹,還跟著感嘆了一番。
劉翠翠是李虎山寵愛的人,眼前的這個書生,又是千里迢迢前來探望劉翠翠的兄長,愛屋及烏,李虎山一迭聲地交待從者備飯、更衣、掃榻,把金定當作上賓招待。
第二天,李虎山徵得金定的同意,更把金定留下來作自己的記室,也就是現在的秘書。
從此,金定每天在前廳,處理書札文書,恭謹誠敬,把事情辦得井井有條,深得下人的敬重,於是更受到李虎山的倚重,常常向來客誇示金定。
李虎山待金定不薄,然而金定這回千辛萬苦地找來,並不是為著一官半職,而是為尋找愛妻。
如今一面之後,無緣再見,欲達一意,都毫無辦法,面對著閨閣深遠,遙不可及,徒喚奈何。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相遇了。
在劉翠翠的心中,關於金定的回憶,是她一生中最美好、最純結的回憶。
她聽到他的姓名就感到愉快,見到他的面更使她激動。
金定注視著她。
“我真怕不能再見你一面你就走了。”她說。
第四卷:縱橫天界(完結篇)第七百零五章 腸斷處難了情緣
“我走了你又怎樣,我留下你又怎樣。”金定問劉翠翠。
“你走了我無可奈何,你留下我也無可奈何。”劉翠翠說,有些悽然。
“你愛李虎山麼”金定唐突的問。
劉翠翠沒有回答。很久以後,金定站起來。
她看著他走出去,走出她的視線,但怎麼也走不出她的心。
這是秋天的日子,處處都飄著些枯枝敗葉。
入夜了,獨處一室的金定更感到秋意的蕭瑟,感到秋風比白天更大了些,有些砭入肌骨。孤燈照壁,覺得屋子是這樣的大,這樣的空,衾枕生寒,他徹夜無眠。
月光下,樹木上,對面屋頂上,都留下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秋意更濃,懷著滿腔的愁悶,他提筆寫下:“好花移上玉欄杆,春色無緣得再看;樂處豈知愁處苦,別時容易見時難。何年塞上重歸馬,此夜亭中獨舞鸞;霧閣雲煙深幾許,可憐辜負月團圓。”
詩中,極述相思之苦、深沉的無奈和期待。
第二天一早,他就將詩謄好,縫在衣領中,拿出一百文錢給服侍自己的小僮,叫他將衣送入內院,叫他告訴夫人:“秋深風寒,注意保重身體,現在送一件棉衣,聊御風霜。”
小僮喜孜孜地將衣送入內室。
劉翠翠接過棉衣,思量著金定的話,見到棉衣是一件男裝,就知道別有因由。
她拆開衣服,見到了金定的詩,悲不自勝,吞聲飲泣,柔腸寸斷,情不自禁地提筆,和了這樣一首詩:“一自鄉間動戰鋒,舊愁新恨幾重重;腸雖已斷情難斷,生不相從死亦從。長使德言藏破鏡,終教子建賦游龍;綠珠碧玉心中事,今日誰知也到儂。”
她用同樣的辦法,把詩送到金定的手中。
金定一看,劉翠翠把自己比作是綠珠碧玉,把金定比做了徐德言、曹子建,看來此生複合無望,只有相從於地下了。
所謂“隔世有盟須結髮,今生無益枉銷魂”,無法至訴衷曲,更無法彼此安慰,金定斷定愛妻以死相許,從此抑鬱連日,遂感沉疾,日重一日,終至於奄奄一息。
此時,劉翠翠已顧不了嫌隙,天天來床前侍候。
最後,金定就死在劉翠翠的臂彎中。她慢慢地把他放下,為他合上雙眼,為他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她走出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