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調入京師,親自督促練兵,力量強盛,大大增強他的安全感。
就在他一切安排妥當,正志得意滿時,一種衝動又騷擾著他。
久居豹房.沒有佳麗相伴,他的心神開始激盪,便召來江彬詢問:“卿家籍宣府,可知宣府多美人麼?”
江彬殷勤答道:“宣府美人特多,聖意如欲選擇,何妨親往遊觀,兼可視察邊務。”
武宗點頭稱是。為著行動自由,他決定不興師動眾,而是採取微服私訪的方式。
正德十二年,中秋節過後,武宗帶著江彬和兩個貼身太監,換上行商裝束,趁夜色潛出京城,天明後正趕到一集市,僱了一乘騾車,徑直向宣府進發。
江彬事先早已命人在宣府建造了一座豪華宅第,除規模略小外,華麗舒適竟然可與皇宮媲美,命名為“鎮國府第”,安置了上百個美女,都是從宣府各鎮挑選來的,燕瘦環肥,各具風姿。
武宗到後,很快就沉迷其中。這些美女與宮中后妃大不一樣,絲毫沒有矯揉造作之態,自然隨和,大對武宗胃口。他整日裡周旋在鶯鶯燕燕中,樂不知返,直稱鎮國府第為“家裡”。
深秋時季,天涼氣爽。一日午後,武宗獨自外出閒逛,不知不覺走出了宣府城,來到市郊一個叫梅龍鎮的小鎮上。
這裡街衢竟也有幾分繁華,人來人往,叫賣聲聲,也別有一番奇趣。
很少有機會逛小鎮的武宗,大起興致,左顧右盼,走走停停。不一會兒,信步來到一家酒肆門口,朝裡望去,只見酒客盈門,生意興隆。
這一看卻看出了稀奇,害得武宗的眼光再也挪不開。為什麼呢?
原來,他看見了面朝街面站在櫃檯後的沽酒女郎。
那個女郎約莫十七八歲,長得十分嬌俏,一雙丹鳳眼,招呼左右客人,流光溢彩,攝人魂魄。臉上不施脂粉,卻是白裡透紅,紅嘟嘟的小嘴,應答著客人,流暢如水。
她穿一身得體的黑衣黑褲,竟然更襯托出特有的嬌媚,把個慣見大場面的武宗迷得神魂顛倒。
稍作鎮定,武宗也裝成一個酒客,踱入店中落坐。
沽酒女郎見來了新客,連忙走出櫃檯招呼,一轉身的工夫就端上一壺酒和幾碟小菜。
武宗痴痴地望著她麻利的手腳和靈活的身段,竟不由自主地伸手捉住她雪白粉嫩的小手,調侃道:“人比花嬌,豈可閒置塞上!”
女郎吃驚地掙脫他的手,嘟囔著小嘴道:“男女授受不親,客官豈可如此無理!”
武宗猛地驚醒,連忙縮手坐正,小心翼翼地道歉:“一時糊塗,姑娘見諒!”
沽酒女郎也許是見慣了這種場合,見客人賠了禮,立即口氣緩了下來,並恢復了滿臉的笑容。
後來趁著添酒加菜的機會,武宗裝作隨隨便便的口氣,問了女郎的芳名和酒肆情況。
原來女郎姓李名鳳,客人慣稱她李鳳姐。此酒肆是她哥哥李龍所開,父母早亡,兄妹倆相依為命。她哥哥此時下鄉收帳去了,只留下她照料酒肆。
得知店中只有女郎一個主人,武宗有些興奮起來。為著保險起見,他故意拖著慢慢喝酒,直到暮色四合,店中酒客已陸續走盡。
見機會已到,武宗抬起頭,對著正為他斟酒的李鳳姐說道:“鳳兮!鳳兮!應配真龍,姑娘應為寡人所得!”
李鳳姐反唇相譏:“客官好大的口氣,竟敢稱寡道孤,莫不是喝多了些,小心犯下欺君大罪!”
武宗哈哈大笑道:“兄名龍而妹名鳳,難道就不是犯下欺君大罪了麼?”
李鳳姐見他針鋒相對,也懶得與他鬥嘴,只當他喝醉了,且先不理睬,自己轉身向內室走去。
誰料武宗也馬上站起身,緊跟著她進了房。沒等李鳳姐來得及阻攔,他竟一把將鳳姐攬入懷中,嘴便向鳳姐的紅唇湊過去。
李鳳姐嚇得花容失色,拚命掙扎。稍一定神,準備扯開嗓子喊叫。
武宗及時地伸手捂住她的櫻桃小口,並湊近她的耳朵道:“姑娘不必害怕,倘若從了我,保管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李鳳姐卻不聽他誘惑,拼命扳開他的手,嬌喘噓噓的責問:“你是何方惡徒,膽敢如此放肆?!”
武宗見她已稍稍安定,便鬆開手,儘量和顏悅色的提示:“當今世上,何人最為尊貴?”
鳳姐不屑地答稱:“誰不曉得是皇帝老爺最為尊貴!”
武宗退後一步,輕輕咳嗽一聲,正言道:“我就是最尊貴的皇帝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