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起,爺爺要少出門才是。”
黃老爹被孫女唸叨,心想,這小妮子越發了不得了,打哈哈道:“我咋好真全撂開手兒給楚王府和姚府呢?再者,爺爺雖一把年紀了,要多給穗孃兒攢些嫁妝啊。”
金穗越發心酸,黃老爹完全可以每年等著拿分紅,不管火柴坊的任何事,可這樣的話,將來黃家在火柴坊內會完全失去話語權,契約期限一到,沒有任何權力的黃家將處於完全的被動地位。本來有這二十年的分紅,黃家積攢下來的家資足夠養活金穗幾輩子了,黃老爹卻擔心自己百年之後,金穗無依無靠,他只得早作打算,盡力為金穗爭取砝碼。
正如對待姚家的態度一樣,黃老爹將姚府送的禮原封不動地等價送回去,這樣姚府欠著黃家的那一份情便會一直欠著,將來他有個意外,金穗至少能受姚府一時庇佑。
這份心思,金穗和黃老爹相依為命數年,又怎能沒察覺到呢?
正在祖孫兩人互相明責備暗關心時,曉煙突然闖進來,金穗以為是客棧的酒菜到了,抬眼時卻見曉煙滿臉的驚惶。
金穗心一沉,對曉煙使個眼色,起身對黃老爹道:“爺爺,我先出去瞧瞧咋回事兒。”
黃老爹見金穗大大方方,處事沉穩,對姚老太太心生感激,卻也對金穗的未來有些擔憂。這樣優秀的孩子,將來高不成低不就,要是他一撒手,還不知要怎生委屈呢。
因這一回的事故,黃老爹變得惜命。
金穗出了門,披上大氅,就在明堂裡和曉煙說話。
曉煙臉色蒼白,抖著唇道:“姑娘,姚公子正叫人打我們府上的侍衛板子……”
她對姚長雍真是怕死了。
曉煙是明顯地欺軟怕硬型的丫頭,平日潑辣,嘴上不饒人,可面對這樣對她的生命曾經有過威脅的人,她本能地畏懼。這回要不是因為偷聽了瑪瑙和銀屏的壁角,擔心留在府裡會被姚老太太等人逮著審問,她也不會冒險跟金穗跑出來。
金穗顰眉,心裡咯噔一聲,問道:“在哪兒打?你帶我過去。”竟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曉煙將金穗帶到院子後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牆邊幾個小丫頭鬼鬼祟祟、戰戰兢兢地扒著牆朝後望。
木板落在皮肉上的厚重聲隱隱綽綽地從乾枯的柳樹後傳來,金穗轉過牆角,幾個小丫鬟嚇得捂著嘴紛紛跑個沒影兒。金穗一眼看去,跟隨她來的四個侍衛此刻被摁在長條板凳上,褲子扒得只剩褻褲,嘴裡堵著布,只能發出唔唔的哀吟。巫秀在一旁監督。
曉煙讓金穗看過一眼後,便急急地轉身擋住她的視線,焦灼道:“姑娘,都打起來了,我們快去跟姚公子求情!”
姚長雍重視規矩,金穗這時候越發不敢觸他的逆鱗冒昧地衝上去阻攔,只怕姚長雍見她這般會適得其反,懲罰得更嚴重。她心中不平,她自家的侍衛,憑什麼被姚長雍教訓?況且,錯的又不是侍衛們。
當日,她是以出城接黃老爹回府的理由帶走這些侍衛的,侍衛們發現不對勁時,已經走出老遠了,且城門關閉,無法回城,只好硬著頭皮隨金穗一條道走到黑。
路上侍衛們也勸過金穗回頭,奈何金穗心急如焚,壓根聽不進去,許了多少好處,還保證不會牽連他們。
金穗一刻不敢耽擱,問了個小丫鬟姚長雍的去處。姚長雍正在看望受傷的另外一名掌櫃,聽到小丫鬟的彙報,告個擾便出來了。
金穗上前道:“姚公子,我家的侍衛不勞煩姚公子教訓,我回去後自會稟告爺爺,是賞是罰由爺爺定。”
口吻還算鎮定,可那眼中卻分明帶了兩分質問。
姚長雍笑得淡漠:“主子做的不對,他們不知規勸,還助紂為虐,自然該罰。我敬黃老太爺為長輩,黃老太爺如今身子不便,我自然代為小懲。不然,以後這奴才越發縱得沒規矩。”
說著,他一個厲眼丟給曉煙。
曉煙嚇得魂丟一半,朝金穗的身後躲了躲,死死地埋著腦袋。她比金穗大幾歲,金穗小小的身子怎麼遮擋得住她?只自己裝鴕鳥樣,當做姚長雍看不見罷了。
姚長雍卻絲毫不覺得可笑。
金穗急得要跺腳了,這一會兒打嘴仗的時間,還不知又打了多少板子,姚長雍不能得罪,可她要是這回對侍衛們食言,以後在婢僕們面前還有什麼威信?
金穗微閉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姚公子,這回是我魯莽了,我一力承擔,侍衛們不過是聽我吩咐,況且他們一路上護衛周全,我方能平安到達陽陵。我有話在先,許諾不會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