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誠一大早就出門了,肖家那邊有無數的事務等著他做決斷,因為年底,房東阿嚴也早早回了老家。偌大的酒店閉門歇業,僅有謝小唯一個人在住,好在肖誠每晚都會回來,無人問津的酒店漸漸成為兩人幽會的城堡。
那一場比賽過後,謝小唯就主動聯絡到W。W的主辦方,希望有機會與W。W集團的高層會面。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廚師,在他的概念裡,但凡涉及到一個企業一個家族的興衰,勢必要有更龐大的勢力在背後做牽引。肖家現在的形勢岌岌可危,他總想做些什麼,哪怕是牽橋搭線也好,至少幫著肖誠度過眼前的難關。
只可惜他終究也只是個廚師,就算因為某場比賽名噪一時,若上升到更高的檯面上就再也插不了話。自從主辦方瞭解他有意與高層牽線,彼此之間的往來就淡了許多,大概謝小唯這樣積極的爭取對話,反而叫他們產生一種謝小唯一開始便有所圖謀的錯覺。
好在這件事謝小唯從頭至尾都沒有告訴肖誠,就算被拒之門外,丟的也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臉面而已。
這天下了大雪,肖誠和仲易安約好晚上一起回來,謝小唯提前採購了不少食物,就等著晚上給他們做一頓大餐。
在後廚忙活了一上午,謝小唯中途出來,冷不丁發現大廳的休息室裡坐著一個人。那人風衣加圍巾,翹著長腿,默然盯著空無一人的大廳。
“于飛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好路過,看門開著就進來看一看,不知不覺離開這裡好久了,居然還有點兒懷念。”
謝小唯熱情的端給他一杯熱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聽仲經理說,等過完年酒店就能重新開張,到時候各項工作一一歸位,大家也就都能回來了。”
于飛晨意味不明的淡淡一哼,喝了兩口熱茶,道:“我不會再回來了。”
謝小唯一驚,“為什麼?等完成年終考核,我們就正式畢業了,到那時再離開不好嗎?”
“我在這裡已經學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再多留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最重要的——”于飛晨的目光對準謝小唯,“在這裡沒有我想要的對手。”
謝小唯敏感的捕捉他話語背後的暗示,寬解道:“如果你單純想要找人切磋廚藝的話,不如參加參加一些廚藝比賽?至於酒店內部的切磋,可以等到集團今年的年終考核,總之有很多機會。”
“比賽?哈,你是說前幾天你在商業街參加的那種比賽嗎?”于飛晨話中揶揄的分明,謝小唯不置可否,如果不是為了給索斯特爭取形象,他也不會主動參加那種堪比走秀的高調活動。
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廚師,如於飛晨,如他,真正大顯身手應當在專業領域下的幕後舞臺,而不是光鮮亮麗的聚光燈下。
“謝小唯,”于飛晨開口道:“你還打算繼續留在索斯特嗎?”
“當然,我是索斯特的廚師啊。”
“經過平安夜那場比賽,我想應該有不少外店向你伸出橄欖枝吧?你就一點都不心動?”
“那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大家不過湊湊熱度,哪能當真呢。”
再想到一直給自己吃閉門羹的W。W,謝小唯不禁失望的嘆口氣,因為他真正想要的橄欖枝,並沒有在那場比賽中得到。
于飛晨誤會了他的嘆氣,頗為意外的挑挑眉。“你倒挺有自己的盤算,說說看,下一個目標是什麼?”
“接下來的年終考核吧,我想盡最大努力爭取集團今年指名系統的名額。”
“呵,原來你進入索斯特的目的是為了入駐豪門吶,那是你所認為的廚師的最高榮譽嗎?”
謝小唯低下頭,並沒有反駁。
于飛晨諷刺的笑笑,“不過有一點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因為這次的醜聞,多位股東先後撤資,索斯特集團現在風雨飄搖,原本預定在年底進行的年終考核也被推遲了,至於具體推到哪年哪月,依我看,遙遙無期。”
“怎、怎麼會這樣?”謝小唯驚呆在原地,這麼嚴重的事情,肖誠也好,仲易安也好,為什麼都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于飛晨聳聳肩,“對內當然不會說,總要穩定人心嘛,不過你可以出去隨便找人問問,原本預計在一個月後的年終考核只怕已經取消了。”
謝小唯徹底坐不住了,當即就要給肖誠打電話,就在這時,酒店緊閉的大門又一次被推開,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伴隨著呼嘯的風雪來到前臺大廳。
謝小唯放下電話,主動走過去。
“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