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問呲了個牙花:“好吧,我相信你。”
“再見。”杜達轉身要走。
“那麼,現在可以談正事了。”張天問叫住杜達,“那是我的乾的。”
“你乾的?”杜達果然好奇了,轉過身,望向這個初次見面的上尉。
杜達不能否認自己有些以貌取人。這個少尉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額頭凸出得有些離譜,大腦門印在燈光下反射著白光。眼睛小得眯成了條縫,好像隨時都在陰笑。
上尉笑道:“再認識一下,我是後勤部資訊情報科科長,張天問。雖然是個小科長,但是整個月球網路的控制權在我手裡。”
“你黑了所有人的電腦?”杜達詫異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是文科生吧?”張天問大笑著坐回沙發,“我幹嘛要黑別人電腦?我只是發了個形式有些奇怪的管理員通告,然後關閉網路服務而已。”
77、離去,才能歸來
月球上的所有終端,哪怕居民自己攜帶上來平板電腦、筆記本、桌上型電腦,都有軍方秘密插入的後門程式。理論上軍方可以實時監控每一臺電腦,包括他們影片聊天。
“其實我們科只有五個人,哪有空管那些平民?”張天問笑道,“另外幾個傢伙就算來上班,也就是啟動監控軟體,在一旁打遊戲。”
後勤部的資訊情報科不同於總參下屬的軍事情報科,更不同於國安下屬的各個情報科室。它在華夏體制內更像是總後的採購參謀,只有在月球基地這個很不正規的地方才成了真正的特務機構——因為其他情報機構還沒有來得及成立。
張天問只是端了一杯咖啡,隨手做了這麼一個充滿了群嘲的圖片,透過後門設定開機任務,只要電腦啟動就會自動下載、使用這個背景圖片作為桌面。
再然後,他關閉了網路服務,報告說:故障原因不明,需要檢查主機硬體。
“你這麼做的目的呢?”杜達沉著道。
“剛才不是說了麼?”張天問不耐煩地重複道,“投奔你,做你幕僚,當你小弟……唔,至於後面為你霸業東奔西跑忠誠度永遠max之類的,請自覺刪除。”
“我希望彼此能夠認真一點。”杜達道。
“我很認真。”張天問道,“這麼說吧,我有濃濃的憂慮感和危機感,對我自己,以及這個基地。”
“我已經轉預備役了,找我沒用。”杜達道。
“只憑你?就算你在現役也沒用。”張天問不屑道,“但是有我就不一樣了。”
“你過於高估自己了吧。”杜達冷笑道,“沒有你,我可以做個普通人,而且安全感全滿。”
“的確,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是我對你有需要。”張天問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道,“所以是我投奔你抱你大腿當你小弟啊。”
“我為什麼要接受?”杜達心中補充一句:你已經被我打上了“危險”的標籤。
“沒有人是真正無慾無求的。”張天問道,“包括你。”
“當然。”
“所以我相信,只有我才能幫你走出這個困境。”張天問自信滿滿道。
“你以為我會為此感激你?”杜達撇了撇嘴,“我可不會忘記是誰把我拉入這個困境的。”
“是我麼?不是我吧?是你自己斷絕了人類進化的機會。”張天問道,“相反,是我讓你暫時不被那些嗡嗡響的蒼蠅打擾。”
“那個帖子也是你發的?”杜達眼中射出兩點寒星。
“當然不是。”張天問笑道,“如果你需要,主公,我可以告訴您,那是鄭然發的。順便說一句,您以前的老同學,蔣白鴻先生,也就是現在化名斯蒂夫-蔣的那位宅男,他和他的小團隊也參與了這次網路盛會,而且很遺憾,沒有站在你這邊。”
“你、你怎麼知道?”杜達並不介意蔣白鴻的立場,大學四年間兩人沒少吵架,一樣關係極好。男人的友誼才不會在乎立場。
“我從您發給楊司令的郵件中發現了這個有趣的人。”張天問笑道,“後來我關注了一下他,發現他在群裡聊天時透露的個人資訊很有趣。如果他沒吹牛,那你們就是畢業於同一所大學,而且同一屆。”
杜達皺了皺眉:“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肯定有,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張天問嘆了口氣,“這就是我害怕的地方。”…;
杜達對於這人不由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心:“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月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