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頓時爆起一片驚呼。
明夏從人群裡擠進去,一眼就看到那塊掉在地上的血漬斑斑的……殘肢。那似乎是鼠類動物的半條後腿,連帶著短尾巴的一部分,總共還不到半塊巴掌大小,上面還帶著些許灰黃色的毛皮。
明夏抬頭看看樹杈上走來走去的美人和那群躁動不安的流浪貓,不明白美人這樣做的用意,特意留一口剩飯用來嚇唬人嗎?
這並不是什麼恐怖事件,卻讓在場的大部分人感到胃口有些不適。尤其那群剛下車的少年人,都用十分糾結的目光看著樹上的那些貓,目光之中有對毛絨動物的喜愛,也有對動物嗜殺天性的畏懼。
唯有塗慶蹲在地上十分仔細的將那塊殘肢來來回回撥拉了幾遍,然後他直起腰,嘆了口氣說:“別怕啊,都別怕,這不是貓咬的。”
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明夏看得出這些人當中的大部分(包括他自己),都認為塗慶是在替自己家的貓開脫。然後,他聽見旁邊一箇中年男人說:“不是貓撕咬的痕跡,看這個地方,這裡有幾個小洞,更像是鷹這一類的猛禽留下的爪印。”
開書店的畢老闆也擠了進來,他很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再抬頭看看樹上躁動的貓,很肯定的說了句,“不是貓乾的。先不說咱們華新街的貓會不會逮耗子,就說這把獵物叼到樹上去吃,就不是貓的習性。”
圍觀群眾也紛紛開啟了福爾摩斯模式,有的說血跡乾涸,可見這小東西遇害至少有幾個小時了;也有的說華新街在老城區的最西邊,再往西就進了西山的範圍了,肯定是那邊林子裡的老鷹飛出來覓食;還有的信誓旦旦說見過有老大個的貓頭鷹在那邊老房子裡築巢,肯定是貓頭鷹乾的。
熱鬧看完了,圍觀群眾嘆息著各自散開。塗慶從店裡拿來一把鏟子,在梧桐樹下刨了個坑,把只剩了一半兒的貝貝埋了。
美人站在樹上哀聲長嚎,引得其他貓也一起喵喵個沒完。
塗慶起身的時候小聲對明夏說:“美人知道兇手是誰,但它打不過人家,救不了貝貝,所以它愧疚得不行。”說完見明夏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看著他,頓時一怔,“……幹嘛?”
明夏上下打量他,“你還能聽懂貓語?”
塗慶仰頭看著樹上的美人,故作深沉的嘆了口氣,“那可不。跟動物處久了,就通靈了。”
明夏,“……”
明夏知道他心情不好,拍拍他的肩膀正要說幾句安慰的話,就聽“啪嗒”一聲,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掉在了他腳邊。
那是一坨鳥糞。
緊接著又是一坨。天空中像是突然間開了閘,鳥糞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街上頓時亂成一團,行人驚叫躲避,明夏和塗慶也抱著腦袋逃回了寵物店,驚魂未定的向外張望,下一秒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怎麼回事?!”
早起時還無比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竟然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霧氣。霧氣宛如流水一般自西向東蔓延過來,顏色也漸漸加深。風聲颯颯而起,竟有種暴風雨即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