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都講究文雅,連治傷也要選個好看的地方?
“金大少來了,硬拉著大人去的。”元府裡沒有笨人,個個會看臉色。
“難怪了。”墨紫說出這三個字,發現自己放心了些。那兩個人平時一見面就互相冷嘲熱諷,她習慣以後,倒覺得這就是結義的兄弟情。
湖心亭這個冬日早早生了暖火。
一黑一白兩人,各執一黑一白,下棋。
華大夫坐中間,揪著鬍子,看得專心。
一個扎兩邊包髻的小童,正順風扇藥爐。藥味讓風吹了一半留了一半,不苦只香,誘得人深吸氣。
華大夫最先看到墨紫進來,“元大人,是不是貴府的風水有問題?這個讓人打,那個讓人扎。”
元澄看向墨紫,半晌,“我無事。”
華大夫欸了一聲,抗議道,“有事沒事,我說了算。墨紫姑娘,元大人可算是你幾次的恩人了,我家老太婆那麼大歲數,讓他差來差去。不說那些報恩俗套的,至少煩你親手洗米做羹湯,好好照顧他幾日。他這傷,往小了說,那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往大了說,一條胳膊差點廢了。我已經盡了人事,身為大夫,該做得都做了,現在就看天命。老頭子我看人準,瞧著這天命大半在姑娘手中,千萬小心著。”
墨紫還沒開口頂回去,金銀嘻嘻笑,“三妹,這可好,他的命讓你掌著,你往死裡整便是。棺材板,我來備。”
“華大夫,請收下診金。您老愛聽說書,元某覺得挺好。只是不必帶出茶館,無風卻想看大浪。”元澄淡淡一笑,招手銘年。
銘年立刻送上一個禮盒。
華老頭看都不看,說什麼不是好人心,哼唧著夾了就走。
“墨紫,皇上留下你,說了什麼?”元澄沒理金銀,問墨紫正事。
“你不問朝殿上發生了什麼?”她打算從頭開始說的。
金銀放下一白子,“那種地方的事,早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不過,皇帝老兒書房裡的動靜,不會傳得那麼快。”發現讓元澄圍死,連摘七顆,嗷嗷亂叫。
“皇上讓我當後日大匠師綜考的制模首官。”墨紫細細說一遍,“無非就是船司那些人想讓我出醜,然後好上本彈劾我。這官,當不當也罷。”
“大求奪你之心一日不死,這官最好就當下去。他們虜一女子容易,虜大週記上冊的官員,就等於向整個大周王朝挑釁。”他為了她多一層防護,可謂機關算盡。
“三妹妹,二哥我得說句公道話。這位,難得做點有意義的事,你可別浪費。”為了墨紫的安危——這一點,金銀和元澄有共識。
墨紫懂得分寸,“知道了,能混一日是一日,可是皇帝似乎熱衷於讓我升官,明知對方陷害我,還要我跟他們較勁。難道不是低調些才好嗎?”
“已經不是應該低調的時候了。”元澄卻一語驚人,“我們三人,如今要做的事,要讓越多的人知道我們越好。人心所向,萬難皆可披靡。”
墨紫心中一顫,有點憂慮,有點興奮,“對了,殺尉官的人,似乎是大求派的。蕭維讓我瞧了致命的暗器,我確定是大求祁劉族所造。”
“喂,你們倆能不能像常人一樣,遭遇到這種事,怕上一怕,發發牢騷?特別是墨紫,你差點就丟了性命,不緊張嗎?”金銀實在忍不住問。
墨紫想了想,這麼回答他,“怕過了,緊張過了。跟受傷似的,經歷這種事多了,成了習慣。再說,不是安然度過了麼?”
“經歷這種事多了啊?”金銀苦笑,“也是,咱們仨身上發生的倒黴事夠多的。”
“不是。”元澄說。
“怎麼不是?”金銀先指自己,又指元澄,再指墨紫,“我是最倒黴的皇子,親孃被毒死,自己當人質。你是最倒黴的叛臣,五歲就逃亡,處心積慮報仇。她是最倒黴的國後,沒享過一天寵,倒讓人追殺了一次又一次。”
墨紫一哆嗦,“別再說我是什麼國後。烏延朅要娶我,其中真心有多少,暫時不論。他信賴的王公貴族,幾乎都想置我於死地,國後這個稱呼實在是莫大諷刺。”
“不是大求人殺的那尉官和他的手下。”元澄接得是墨紫的話。
“呃?”
“那是誰?”
墨紫和金銀同時疑惑。
“他們想嫁禍給你,我們難道就不能嫁禍給他們?”元澄間接答了。
“你……”墨紫雖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嫁禍給他們,然後又如何?”
“然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