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溫婉的女音帶著低低的呢喃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夜蕭大手再次緊握,胸間的衝擊力更加沉重了起來。
伸手推開那間一直被自己列為禁地的房門,夜蕭紳士地讓開了身子,視線淡然地瞥了開,害怕再看到裡面那讓人傷心的佈置,側身便讓身後之人先行入內。
纖手輕輕地摸著屋內的一磚一瓦,濃郁的櫻花香飄進鼻尖,讓她想到了日本的家,那裡,那間常年空置的大宅內,也一直存在著這樣的香味。
深深地仰頭呼吸了下那好聞的香味,她淡漠地轉頭,輕聲問道:“你一直在打理著這房間?”
“不是!”夜蕭淡然地回道,“因為昨天見到了你,所以今天命人重新裝置了一翻,她不愛別人隨便亂動她的東西!”
讓他踏進這房間,那可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一直不願意去面對那個事實,這裡,一直是他誓言永不踏入的禁地!
“嗯!”北倉櫻子淡淡地點點頭,腳步緩緩地移至那張精美的大床旁,屈膝坐在了地板上,背靠著床沿,隨即咧開嘴角笑著朝他招手,笑道:“過來!”
夜蕭眸色深諳不明,看著她一臉故作輕鬆的笑臉,眉頭微微皺了皺,猶豫了下,很快便聽話地往她的方向邁了去。
“坐這!”伸手拍拍身旁的位置,北倉櫻子笑得一臉燦爛。
“嗯!”依言坐了下來,夜蕭狹長的鳳目有些遊移地看著她那張勉強的笑臉。
“嗯,靠在這就好像能感覺到她了耶,真好!”將頭往後仰了下,背脊貼著身後柔軟的床沿,北倉櫻子一臉天真,滿足地喃道。
“唉……”夜蕭見她臉色不好,微嘆一聲,再也無法忍受胸口處那沉重的敲擊,健壯的臂彎朝她伸了過來,重重地將她摟了緊,低低喃道:“想哭就哭吧,我一大男人不會笑你的!”
這個女人,和她一樣愛強撐,實在讓人看不過去啊!
他一向是個隱忍的人,以前就算看到那女人怎麼忍,他都像沒事發生一般哄她開心哄她笑,因為,他知道那個女人的心很脆弱,她並不如她外表那樣堅強,和眼前這女人一樣,她們都有著一副冰冷的外表,什麼情緒都會深深地藏起來,悶在心裡發爛發黴,就是不肯讓別人知道,這麼死撐,那又何苦啊!
聽聞他的建議,北倉櫻子頭抵著他寬闊的肩膀,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哭?
她北倉櫻子是何許人也,自懂事以來,冰冷無情就是她的代名詞,一個冰冷沒有感情的人,是不會哭的!
夜蕭靜靜地看著她自嘲地勾著嘴角,那雙美麗的瞳眸底下,冰冷的神色一晃而過,那樣的眼神,那樣絕情的眼神,他的姐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時而溫柔時而冷漠,那雙漂亮的眸子看著這滿室溫馨的佈置會不停地滾著水花,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他便發覺她將自己的激動不著痕跡地掩藏了起來。
那樣的隱忍,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他本就是個隱忍之人,那種痛苦,那種將所有情緒都埋在深處自己獨自承受的痛苦,他比誰都懂。
“我今晚就呆這了,你會收留我吧?”北倉櫻子見他眸光定定地看著自己,嘴角淡淡地扯了開,一臉詢問地問道。
“只要那些殺手不來鬧事,你愛就留下吧!”想到了與火舞之前的談話,夜蕭淡然地看著她一臉滿足地窩著的表情,嗓音滿是沉重的緊繃。
這個女人,明知道危險居然還敢亂跑,真是……
“呵呵,你是在擔心我嗎?我的好弟弟?”北倉櫻子見他俊臉凝重,絲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哼!”夜蕭沒好氣地站了起身。
“我的保鏢都被我丟在了酒店哦,弟弟,姐姐今晚的安全就由你全權負責了哦!”看到他臭氣沖沖的臉蛋,北倉櫻子驀地心情大好,嬌笑地朝他努嘴道。
那張絕美的面容,笑得花枝亂顫,一時間,夜蕭竟然看呆了,待發覺自己失態後,那雙美麗的丹鳳眼早已好整以暇地睨著他,看得他渾身起毛,嘴角一撇,他立即轉身,冷冷地丟了句話便往外走了去。
“放心,在我的地盤我是不會讓你身上長洞眼的。”
北倉櫻子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緩緩淡出眼簾,這才收起笑臉,一臉迷茫地看著眼前滿室的溫馨,忍了許久的淚腺這才緩緩流了出來,溼潤的臉頰向床沿處迷戀地蹭了去,喃道:“呵呵,原來這是你的味道,真好,感覺到了!媽媽!”
夜蕭漠然地站在大門外,深邃的鳳目看著那扇合起的門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