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的手；微一抬手；指尖恰好掃過了他的臉頰。只是微微的一碰；便驚得他猛地向後一閃；像是觸了電一般。瞥見這一幕；我心裡一陣壞笑。

我玩得才正得意；便聽到了身後的冰落一陣乾咳；那咳聲分明是在指示我什麼嘛。發覺自己也許真的玩過了頭；所以我馬上斂起了笑容；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撓了撓耳朵。

冰落自我身邊走過時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臉去問冰寂道：〃師兄有何事喚我？〃

冰寂一聽這話；面上的紅潮頓時褪去了不少；垂下眼簾道：〃谷外有一老婦人前來求醫；我不方便出面；有勞師弟了。〃

冰落聞言不解問道：〃究竟是何人到訪；竟使得師兄如此為難？〃

冰寂聞言不語；面露些許難色；輕嘆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輕瞥了冰寂一眼我便看進了他的心底；能讓他露出此種難色的人；我想我已經猜到是誰了。

〃冰落；就由你來為來人診治吧；冰寂你就先回避吧；我去迎那人進谷來。〃說完；我轉身欲出門。

〃美美你。。。〃冰寂有些擔憂地喚了我一聲；我回過頭望著他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我到了谷口果然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老婦人；她正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一邊捶打著自己的右腿一邊輕聲呻吟著。

〃大娘；隨我進來吧。〃我走到那老婦人身邊；欲伸手拉她起身。

老婦人見到我；臉上漾出了一絲喜意；問道：〃姑娘；那二位神醫可是願意為老奴醫治了麼？〃

我笑道：〃自然是了；我這不是出來迎您了麼？大娘快隨我進谷來吧。〃

〃哎；老奴謝過姑娘了。〃老婦對我作揖道。在我的攙扶之下緩緩起了身來。

說實話；在沒有見到她之前我心裡對她的厭惡之意是很重的；怪她的狠心也怪她的無情。但是在看到一臉疲累衰老之相的她之後；我心裡的恨意是難以浮上心頭了。她畢竟老了啊；過去種種就當是過眼雲煙吧。冰寂總是不願意親自面對她；但終是託了冰落為她醫治；可見他心裡對她並非全然是恨。冰寂都已寬容至此；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唯一能做的便是照顧好她了。

想到冰寂的寬容善良；我的臉上竟揚起了一抹不自知的笑意來。冰寂；你真的讓我好感動；真的。。。

進屋之後發現屋內只剩下冰落一人了；我不動聲色地向屏風處看了一眼；知道冰寂一定就躲在屏風之後。將老婦扶坐在椅子上；我站到了一邊。冰落大概也知曉了其中的端倪；與我暗通了眼色便互曉了心意。

冰落柔聲道：〃大娘；請先告訴在下您何處不適。〃

〃是老奴這右腿之上近日生了許多爛瘡；疼痛難耐；連走路也吃力了。〃老婦人邊說邊挽起了右邊的褲管來；小腿之上果然佈滿了膿瘡。這樣的情急感看在我眼中也令我的心頭莫名一緊；生出了些許憐意來。

瞥了眼屏風那邊；冰寂也正向此處緊張地張望著；眉目之間洩露了他的關切之情。

冰落仔細看了看老婦人的病況；展顏安慰道：〃大娘無須擔心；我先為你外敷些草藥；再贈你幾粒口服的藥丸；三日之後你的膿瘡自然會癒合；恢復如初。〃

老婦人和冰寂聞言均是展顏一笑。我的眼角餘光將冰寂的一臉笑意盡收眼底；他的笑容好美麗好迷人；我確定那是我見過最美的笑容。寬恕的笑容是最美的；不是麼？

〃老奴謝過神醫了。〃

冰落淡然一笑；開始輕手輕腳地為老婦人上藥；動作之輕柔連我這個旁觀之人也可以感受得到。

老婦人看著為她上藥的冰落；帶著笑容的臉上突然垂下了兩行清淚；哽咽之聲隨起。

〃大娘您怎麼了？〃我輕聲問道。

〃想起我的兒子來了；他若還在人世；應該也有神醫你這麼大了吧？我的兒子啊。。。〃老婦人說著掩面而泣。

我看了一眼兀自落淚的冰寂；輕聲問老婦人道：〃大娘還想著他麼？〃

〃自然。是我的錯；我當初不該那般對待他的。。。唉；這些年我又何嘗過得好；時時刻刻都悔著過去啊。。。〃老婦人哭道。

〃這就好；他聽了也會安心了。〃我安慰她道。

〃若是那孩子還在人世上；怕是也不會原諒我了吧？〃老婦人輕嘆了一聲；黯然道。

我看了一眼屏風處的冰寂；道了句；〃他會；一定會。〃

老婦人聽我的話音透著不容懷疑的肯定；有些不解地回過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