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吻別。今天如儀預訂的是雙座小型太空艇,由乘客自己駕駛,漂亮的太空艇在軌道上很快加速,從軌道頂端射出去,然後太空艇點火,那團橘黃色的火焰急速變小,消失在天幕中。
高郭東昌局長聽取了劍鳴的彙報,滿意地說:“好,小夥子幹得不錯,回去再寫一份書面報告。”
劍鳴在高局長面前是很隨便的:“承蒙誇獎,不勝感激,不過,你別忘了,你答應過要還我一個假期。”
“我什麼時候言而無信啦?今天就還你,現在就去找如儀吧。”
“找不到啦,如儀這會兒已經在KW0002號太空球上了。我正好與她在太空巴士機場碰面。她去看望她的爺爺,這些天連著出了兩起太空兇殺案,把她的擔心勾起來了。”
局長嗬嗬笑了:“是嗎,那就不怪我了。”
“老魯那邊進展如何?就是那樁副研究員自殺的案子。”
“還沒有進展,”高局長對那組人手多少有些擔心。魯段吉軍經驗很豐富,但畢竟年紀大了,知識老化,應付高科技環境下的案件似乎有些吃力。而小丁又太貪玩,業務上不鑽研。有關自然人的案子現在常常放在第二位,放在類人的案件之後,但司馬林達這樁案子不同,他的身份容不得馬虎。局長不願在下級面前批評第三者,只是含糊地說:
“你也做點準備,也許這個案子會讓B系統插手,我關照資料室,把那樁案子的資料隨時送你瀏覽。”
劍鳴乖巧地說:“我相信老魯能辦好,不過若需要我幫忙,我一定盡力。”
局長點點頭,劍鳴便離開了局長室。隨後的半天沒什麼工作,他和部下聊了一段近幾日的新聞,又調出魯段吉軍的案情記錄看了一下。從資料上看,他們已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摸清了那名放蜂人現在的地址,是在河北西邊的棗林峪,兩人已趕去調查。劍鳴知道,死者的電腦留言上曾提到“放蜂人”,所以這位放蜂人當然是重要的懷疑物件。他聽出高局長對二人的工作不是太滿意,那麼,高局長認為他們的主攻方向錯了?放蜂人並不是本案的關鍵?
他不知道高局長是如何思考的,如果他在搞這件案子,也只能依魯段吉軍的思路去走,這是案中惟一的線索。
不過,畢竟他沒參加此案的偵破,所以,他只是瀏覽一遍便罷手。時鐘敲響六點,他關了電腦,穿上外衣。屋裡的年輕人一窩蜂擁出去,今天有一場中國對西班牙的足球賽,他們要趕緊回家守在電視機旁,走廊上他們已開始預測這次比賽的結局。陳胡明明磨磨蹭蹭走在後邊,不涼不酸地說:
“隊長,快回去吧,如儀在等著你哪。”
“如儀去太空球了,三天才能回來,”他壞笑著:“怎麼,趁這個空當兒咱倆幽會一次?”
明明臉紅了,半真半假地說:“你敢約我就敢去!”
“那有什麼不敢約的,走。”他換上便衣,伸出胳膊讓明明挎上,大大方方走出警局。
這晚他們玩得很痛快。他們先到舞廳,在太空音樂的伴奏下扭腰抖胯,跳出一身臭汗。然後他們來到附近的“水一方”餐館,劍鳴點了幾樣菜餚,要了一瓶長城乾紅,深紅色的葡萄酒斟在高腳水晶杯裡,劍鳴舉起杯:
“明明,幹!”
明明喝了幾杯,臉頰暈紅,目光怪異地跳動著。她不知劍鳴今晚約她出來的用意。雖然劍鳴嘴巴上不太老實,但他在愛情上是極其忠實的,可惜是忠實於如儀而不是自己。今晚他約自己出來是幹什麼?如果他最終提出要自己上床,明明不相信自己會拒絕。
“水一方”環境優雅,臨窗的雅座俯瞰著白河的流水,花瓶裡的玫瑰是剛換的,花瓣上還帶著露珠。屋裡飄著水一樣的樂曲。酒喝得不少了,火焰在明明姑娘的血管裡流動。她喜歡劍鳴,今晚她會跟劍鳴到任何地方,會答應劍鳴的任何要求。這會兒劍鳴倒是十分平靜,他不再勸明明喝酒,自己慢慢地呷著,忽然說:
“明明,我早就想找機會與你深談一次了。你是個好姑娘,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惜我已經有了如儀……明明,不要因為一個解不開的情結誤了一生,趕快忘掉我,去尋找你的意中人吧。”
明明血管中的火焰一下子變成了寒冰,失望轉化成憤懣,真想尖口利舌地刺傷他。不過她知道劍鳴是真誠的,他對如儀的忠實也贏得了自己的尊重,她剋制住自己,用諧謔的口吻說:
“這是最後判決書嗎?我接受這個判決。”
“對不起,明明,我真不想說這些掃興話,不過我想還是把話說透了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