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她的目光,他也不驚不惱的坦然,他們似在相互探究,又似不是,意味難尋。
“素手調香,心慧隱霏。淺繞手凝,濃燻袂馥。幽幽抒懷,纖影浮靡。”檀紫衣突然輕聲吟道。
小茵心微跳,唇翕合:“少主子繆讚了。”
再無言語的相對而視,幾多探究、幾多迷惑、幾多茫然在其中,哪種情緒多一點?哪種感覺少一點?已經難以明白。
“哎——,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一個清透如珠、脆洌似錦裂的聲音滿含揶揄的響起。
小茵從迷茫中驚醒,循聲望去,門框邊倚著個人,逆光的身影頎長俊逸,垂在靴上的袍角隨著屋外的風輕輕擺動,逆光中難窺容貌。
“原來是瑾瑜啊,今天可怎的好暇來我這裡?”檀紫衣已經淺笑著向來人迎去。
“這不是才新得了瓶陳年釀的‘女兒紅’,就巴巴的拿來與子宗兄你一同品嚐,孰料子宗兄卻是在忙著‘秋水盈盈兩相看’呢。”那人手提瓶酒邊笑侃邊往裡走來。
甫一聽到他那悅耳的聲音、謔笑的話,小茵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現在才將他看清,往日裡錦衣華服的天姿美少年,今天卻是做普通尋常裝扮。頭上鬆鬆的綰了個髮髻,隨意以只精美的鑲小米珍珠的金環束著,月牙白的無紋簡單長衫,腰束同色繡花錦帶,佩掛著枚懸著長長的閃亮銀絲穗的浮雕芙蓉青玉佩,處處簡潔,沒有鮮華,仍難掩他的卓雅,簡單中倒愈顯清絕無雙。
流光溢彩的絕美異色眼雲淡風輕的從她身上一掠,淺帶不羈笑容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與她似乎不曾相識的淡漠忽視而過。
檀紫衣不以為然的笑答:“瑾瑜又在鬧為兄的笑話了,這小丫頭剛調了香,為兄不過是在品評。”
“哦?那我可要好好聞聞,這紅袖添香,可是意境不同呢。”楚玉滿臉嬉笑的做勢深吸口氣:“唔,尚可,清淡有餘,綿長不足,還要再歷練這調香的手法啊,似乎太過謹慎而缺於信手之篤。”
“呵呵呵,瑾瑜說得精到,這丫頭果是剛學會調香。”檀紫衣邊說邊讓坐。
那小魔星也不客氣的形歪神散的慵坐椅上,沒個正形的一副恣蕩模樣,可即使這樣,也難掩他一身的傲然貴氣,就這旁人做了痞子樣的動作,到了他這,卻是無視天下萬千變的自得樣,小茵不得不嘆老天對他的厚愛簡直是氣煞世間多少人!雖然他從進屋就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可是她卻總覺得這小魔星正在心底向她擠眉弄眼的逗趣,思及此,她眉頭不禁輕跳,心中暗暗思量找個什麼方法離開才是上策。
將手中的滑釉酒瓶隨手擱在桌上,他上下打量檀紫衣:“子宗兄還是快去換下身上這身殼子吧,我瞧著子宗兄院中的美人蕉正長得濃綠鮮妍,我們就在這院中的蕉下賞花飲酒好了。”
檀紫衣一笑:“也好,瑾瑜你就在此稍候,為兄換了身衣裳就來,小茵,你在此伺候小侯爺,莫要怠慢了。”話一轉,卻是在命令她待於原處,不容抗辯的堅決,端端是拿出了平日裡主子的身份。
看著檀紫衣徑直離去的背影,小茵直覺背上涼嗖嗖,心中如鼠見貓般的忐忑惶惶,但仍強做笑臉的謙恭道:“小侯爺,奴婢給你上茶去。”尋思著,在茶坊間裡左磨又蹭,怎麼也能磨蹭到檀紫衣回來避免和這死小孩獨處再遭他毒口禍害吧?
“不必,本侯口不渴。”漫不經心的回絕。
“那奴婢給小侯爺端點點心糕餅來,是新招的點心師傅做的,很清爽的南方口味。”契而不捨繼續努力。
“不用,本侯現下不餓。”他完美無暇的臉上略帶玩味。
黔驢技窮,她只能杵在那裡,退也不得,不知如何是好,楚玉一臉悠哉的翹起二郎腿,嘴裡哼哼著什麼歌兒,那恣意隨性的模樣,像是在賞山弄水的自得。見到她模樣彆扭,他突露微笑,正要對她說些什麼,卻猛的一凜;收止住已經到唇邊的話,瀲灩明澈如春水的眼眸猶如乍遇倒寒的凝結成冰,這變化卻轉瞬即逝,眼瞼半眯,恢復慵懶眼神,臉上的笑又化玩味。他側身半倚圈椅中,似無心隨意的瞥向窗外的濃綠茂盛,微扯起嘴角,饒有興味的笑意更濃。
那廂正苦思量的小茵根本沒有發現連城侯臉上的變化,只是垂頭胡思亂想著,楚玉也沒再瞧她,瑩白如玉的修長手指輕敲著桌面,似笑非笑的看著窗外的景緻,瞳仁裡氤氳著深不可測的靄霧,一時間,室內一片寧謐,再無人說話。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匆匆而來,中間夾雜著瓊佩相擊的“叮璫”聲,須臾,只見彩裙飛靡,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