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變得滑膩,怎麼也抓不住要抓的人。
赤要他手中的人死,要這個叫阿牛的人和他一起死。身子不斷的動著,不斷的往下扯著。像是淹死的水鬼,終於逮到了一個生人可以藉機投胎轉世一般。兩隻手如同鬼魅一般纏上阿牛的小腿,他只需要等就好了。在這個懸崖峭壁中可能會有人來救他們的,順行的影衛現在已經按照小白的命令攀過峭壁潛進北遼軍的大營了。這裡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想到阿牛這次終於要死了,他笑了,笑的像是個天真的孩子,終於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玩具一樣。
那笑在阿牛的眼中變得格外的恐怖,好像一個惡鬼露出猙獰的笑,同是還要展現他滿嘴帶著肉沫的牙一般。不管怎麼掙扎,怎麼用另一隻腿蹬,底下的人都紋風不動。反倒是因為掙扎的關係,好幾次讓小白差點而抓不住。額頭上不斷有水滴下,那是小白的汗水。阿牛不敢在掙扎,他怕自己再亂動,到時候會連小白一起拖累。
真恨不得下面的那雙手斷了……
猛的想到了什麼,阿牛抬起另一隻手去摸小白的靴子。如果沒記錯的話所有的影衛身上都有一把匕首,就想剛剛赤用的那把一樣。而小白的那把好像就藏在靴子裡。
摸了許久終於摸到了匕首,這匕首藏的隱蔽,拿出來卻反方便。阿牛呼了口氣,抬眼看著小白,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再深吸一口氣。猛的身子一躬,雙腿上提,握匕首的手一揮,聽到一聲慘叫,阿牛的手也從小白的手中滑出。峭壁上滑出一道刺眼的火花,接著阿牛的身子就不再往下落釘在了峭壁上。
赤瞪大眼睛看著峭壁上沒和他一起摔下來的人,眼中充滿了怨恨和怒火。但身子撞擊在地面時,他沒感覺到痛,只有憤怒和不甘,還有阿牛滿臉是汗,驚恐的回眸。接著映在他眼前的只剩下放大的馬蹄,從此他的時間就禁止了……
閉上雙眼不忍心再看,底下的人恐怕已經變成了肉泥。還扼在腳踝上的手發出嗤嗤的響聲,那是匕首上的毒正在腐蝕肉的聲音。阿牛愣愣的掛在峭壁上,沒有去管這些。腦中只想到赤最後的眼神,怨恨的像是一條蛇,感覺隨時隨地又會衝上來再活活的咬死他。
戰場上殺人是很簡單的,為了保家衛國斬殺敵人阿牛並不覺得是罪。可是赤不同,是因為他,赤才會變成這樣。只是那種情況下,赤不死,死的就是他,就是小白了。他也許會愧疚,但是絕不會後悔,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做這個決定。
“發什麼呆呢?”爬下來的小白,快速的甩開阿牛腳踝上的殘肢,可終究是遲了,腳踝上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唔知紋。
低頭看了眼峽谷,小白嘆氣道:“若是為了他,你無須自責。這是他罪有應得,何況他叛主。影衛的法令,叛主者車裂。他早該有心理準備了。”
“我不後悔,只要你沒事,我絕不在乎我手上是否染血。”阿牛望著小白,露出淺淺的笑,“現在我要下去,我要和楚凌傲做個了斷。”
峽谷中一片混亂,阿牛從一個北遼人手中搶過一把長槍,不斷的張望著尋找楚凌傲的身影。可眼前只有浴血奮戰的將士,還有小鬼紅的滴血的雙眸。他想要上前,卻被衝來的敵軍給擋住了去路,再要尋人時,小鬼已經沒了蹤影。
肩上一隻手搭了上來,條件反射的揮動手中的槍,回頭就看到了紫鱗淵擔憂的臉。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北遼大營嗎?”
“有些事我要親手解決。”阿牛的眼就在紫鱗淵身上落下一瞬,很快就繼續四處張望著,他要找的人還沒找到。
“你……”知道阿牛要找楚凌傲,紫鱗淵有什麼話也說不出口。那是他們的私人恩怨,他沒辦法阻止,可是他還是擔心阿牛,聽士兵的回報,楚凌傲簡直跟一個瘋子一樣,不管受多重的傷,也跟沒事人一樣。
“你小心。”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了三個字,也只能說出這三個字了。
阿牛點了點頭,轉身穿入人海之中。他要找的人終於找到了,雙眼盯著揮刀的人。
“要打跟我打!”擋下楚凌傲的刀,阿牛對他歪了歪頭,示意他去沒人的地方,今日一定要好好了解兩人之間的事。
“吼……”楚凌傲發出一聲低吼,似乎對阿牛的建議很是贊同。舔著唇邊的血漬,獰笑的衝著阿牛勾手。
兩人從峽谷中出來,來到一處無人的竹林。一人轉著手中的槍,一人玩著手中的刀。暗處還有一人靜靜的看著,手中的匕首緊緊的捏著,觀察著林中的兩人,若是有什麼不妥,那他就出手。
風吹竹林,颯颯響。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