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簪珠花,湖水色褙子,挑金線長裙,腰間垂著禁步玉蟬,年輕明豔,風姿迤邐。
成熟的嫵媚,海棠般的明豔令殷茹給人以驚心動魄的魅力。
莫怪殷茹總能絕境逢生,挽回蕭越的寵愛。
同剛解禁放出偏院那會兒,簡直似換了一個人,殷茹臉上面板光滑細膩,泛著桃紅,眼角含春帶情,甚至比顧明暖的氣色更好一點。
蕭越是在養病?
顧明暖想著下一次是不是讓蕭陽出手再重些。
“免了。”顧明暖直接問道:“你不在靜北侯床前侍奉湯藥,怎麼有空來尋我?侯爺的病情不是要將養一陣?”
殷茹眼角掃過椅子,本以為會有個座,顧明暖卻暗指她不盡心侍奉蕭越,堂堂靜北侯夫人在顧明暖眼中只是侍奉蕭越的奴才?
“正有要事同小嬸說。”殷茹目光一閃,“有人偷換侯爺的湯藥,意圖不軌,如今小嬸子掌中饋,我只能來向您稟告,人已經抓住了,就在門外。”
第六百三十章
蕭越的湯藥在靜北侯府被人投毒?
而且人已經抓到了?
顧明暖心一沉,既然殷茹敢上門來,此人怕是同自己關係匪淺。
“你抓到了兇嫌?”顧明暖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卻透出一分不相信的意味,“還是活捉的?沒能自盡封口?”
殷茹暗暗的冷笑,顧明暖算是冷靜了,只可惜證據確鑿,即便無法栽到蕭陽頭上,也要讓顧明暖名聲掃地不可!
她在靜北侯府後宅鬥不過顧明暖,蕭越只會把她當做床榻上的玩物,再無一絲尊重信任可言,她也別想再替蕭越出謀劃策了。
“還好我應對極時,侯爺跟前有幾個冷靜能幹的侍衛,很快從他牙齒中間搜出毒藥。”
“然後他便招供了?”
“侯爺在養病,小嬸子主持中饋和庶務,對管事們更熟悉一些,便把人給您送過來了。”
顧明暖清晰感到殷茹話中的惡毒,熟悉一些?莫非自己熟悉給蕭越下毒的兇手?扯了扯嘴角,說道:“我竟不知靜北侯病情嚴重到連給他投毒的兇嫌都審不了,侄兒媳婦,你對你丈夫的安危就沒一點在意嗎?”
“換了是我,哪會麻煩旁人啊。”
殷茹咬緊後槽牙,顧明暖越是在旁枝末節上糾纏,越是顯示她解決不了難題,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並非是我不在意……”
顧明暖自顧自的接著說,“不過你小叔叔也不會讓****這份心,任何沾有毒物的東西都進不了他身,靜北侯太大意,怎能給人可趁之機?”
“罷了,既然你們都解決不了,你又叫我一聲嬸子,便幫幫你們。”
顧明暖嘲諷的望了一眼殷茹,嗯,很好,殷茹陰鬱了,“你學著點,以後該如何處置這樣的事兒,我可不能總是幫你,你再不長進,靜北侯肯定會對你失望的,畢竟當初你以賢惠,聰穎的名聲嫁進蕭家的。”
殷茹指甲摳緊手心,這些話如同一顆顆鋼釘狠狠釘到自己的痛楚,賢惠到給蕭越納妾?賢惠到讓蕭越的妾室小產?
聰慧到被蕭越軟禁?
無法查明是誰害蕭越而來請求顧明暖幫忙?
不是沒有反駁的話說,只是她是侄媳婦,面對‘嬸子’首先得是恭順,何況顧明暖不同於蕭家其他無權無勢的長輩,一旦在言語上冒犯,顧明暖一準會倒打一耙揪住她不放,胡攪蠻纏一番,投毒的事怕是會被顧明暖拖過去。
“小嬸教訓得是。”殷茹雙手自然而然垂放在身體兩側,微微低頭表示馴服,“我一定同您多學學。”
聲音柔順,話語謙虛恭順,顧明暖佯作碰了碰耳朵,抬高的下顎,唇邊的笑容帶著一分挑釁,“怎麼聽著好似不服氣呢?”
本就不服氣!
殷茹著實不想再同顧明暖在無聊的事糾纏下去,也怕再被顧明暖抓住把柄,“是不是讓人把兇手帶進來?”
“行,讓投毒的奴才進來。”顧明暖爽利的說道,後背向椅子靠去,姿態慵懶,彷彿眼前的麻煩都不算事兒。
殷茹眉頭微蹙,思索顧明暖這份自信從何而來?莫非此事還有破綻不成?
少刻,簾櫳再次被挑起,四名粗壯的婆子推搡著五花大綁的女子走進來,那女子頭髮凌亂,口被塞著,面容蒼白憔悴,捆綁她的繩子似完全陷入皮肉裡,捆得很結實。
哐當,女子一頭栽到地上,額頭重重碰到地面,一縷血從傷口處流出,她努力的抬起頭,嗚嗚的想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