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椿節,去年在沈府中,洛椿節前後幾日都被留在麗園裡; 為了避免沈大小姐鬧事; 連吃食都有人送過去,所以如今陪著楚芹; 看到街上的過節氣息; 安芝還是覺得挺新鮮。
街邊的鋪子前都做了花圃,有些擺在屋簷下,有些掛在牆上,街上走著的女子頭上多戴了一二朵裝飾的,還有懷裡抱著花籃子叫賣,是清晨去花市批來; 到人群中發賣賺些應景錢。
不少貨攤上擺了花囊; 用薰香和花瓣填充,空氣裡飄了各式各樣的香味,這樣的戴在身上; 至多保持半個月。
“二姐,這與你給我買的差不多。”林楚芹拿起兩個四角裹的香囊,聞了聞氣味; “與你去年帶來的一樣。”
深知她性子; 安芝直接拿了她第一回看中的; 讓寶珠付了錢:“這個好。”
有人替她拿主意,林楚芹也不糾結了,將香囊掛在腰間,走到前面發現有人在賣繡花圖,便湊了瞧。
那是洛椿節延伸出來的買賣,將製作好的花瓣繡在扇面上,做工好的,瞧著便是栩栩如生,即便是不能保持很久,洛椿節這幾日買的人還是很多,她們走過來的路上已有不少姑娘拿了這樣的扇子,上面大都是牡丹,各樣花色,爭奇鬥豔。
林楚芹又挑了兩個。
往前走,這樣約莫四五個攤,安芝拉住了她提醒:“你表哥還在茶樓裡等著,再不去太陽可就下山了。”
被安芝看穿,故意想拖延時間的林楚芹微癟嘴,還在最後掙扎:“再看兩個。”
安芝失笑,再拖延也過不了義母那關啊,今日不見難道方家人就不會上門來拜訪了麼:“那我只陪你半日,下午可要去行裡。”
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回去要被母親念,林楚芹無奈:“那我挑完這個,等會兒去了喬園也不會回來逛。”
說是這麼說,林楚芹還是在這個攤子前磨蹭了快有兩刻鐘才慢悠悠去了茶樓。
方家兄妹已經在茶樓裡等了有一會兒,見林楚芹進來,方怡先是嘴快了句:“你怎麼才來。”看到林楚芹身後的安芝,臉上笑意一頓,有了勉強,“楚蟬也在啊。”
“二姐在家,正好與我一道。”
林楚芹叫了聲表哥,站在那兒的方濯衝她笑了笑,神情是溫和,並沒有等候多時的不耐:“洛椿節這麼熱鬧,是該一起出來走走。”
“原本是打算在這兒坐一會兒,現在倒好,再不去喬園那兒的花宴可要錯過了。”方怡挽了林楚芹,語氣裡透了些埋怨,說好的時辰,她卻遲了那麼久。
林楚芹笑笑,不忘拉上安芝,三個人出了茶樓,身後是緩步跟來的方濯。
馬車上三個人話很少,大都是方怡在說,礙於安芝在,有些她也講不出,便沉默了一陣,待到抵達喬園,安芝先行下馬車,後邊的方怡才才對林楚芹小聲道了句:“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那你就多陪陪表哥。”林楚芹接了她這一句,掀開簾子出去,喬園外已經停了數量馬車,這個在金陵城郊的大莊園,臨山靠湖的,每到大的節日都很熱鬧。
方怡的心思自然是想為自己哥哥與表妹多創造些機會,所以她急著追了出去,一把拉了林楚芹,朝前說道,這倒是把安芝與方濯給落下了,站在喬園外看湖的安芝轉過身,看到了身後的方濯。
因著林家與方家的關係,安芝客氣的稱呼了他:“方大哥,你隨她們進去罷,不用管我。”
“阿怡脾氣急了些,你別太在意。”方濯沒有要走的意思,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不近不遠,微笑道。
她當然不會介意,方怡與她又不熟,該介意的是那個被她硬拉了進去的楚芹,於是她笑笑。
“喬園這兒還是十月裡來風光最好。”方濯朝岸邊走,與安芝平齊,看向湖對岸的遠山,“那時喬園內會安排遊船供客人賞玩,碧湖秋意,是另一番景緻。”
讀書人與生意人的氣質是不一樣的,這才方濯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身上有很濃重的書卷氣,雖說嘴上說得不多,但言行之間,與經商之人就有很大的分別。
安芝輕輕噢了聲:“我聽聞這喬園是私園。”
“過去是京城中人在這兒置辦的私園,十年前被沈家買下,每年的洛椿節和親荷會,還有入秋節都會供金陵城中的人來賞玩,入冬十二月,若是趕上雪景,沈家還會親自操辦雪宴邀人前來。”
她在沈府中沒聽人提起這喬園是沈家的啊。
安芝腳下一頓,有了想回去的念頭。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