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買賣。”
幾個盒子內擺著佛珠,從高到底什麼的都有,安芝拿起一串白檀的低頭聞了聞,抿嘴輕笑:“這位大叔,我是替家裡人來瞧的。”
這村民的臉色當下就變了,自己買來賞玩?當這裡是什麼地兒,於是村民將這些盒子都給收了,不耐道:“姑娘要喜歡,金陵城裡多的是鋪子,咱這兒可不賣一兩個的。”
能來徐家莊這兒的,哪個是買一樣兩樣回去的,安芝這個大小姐裝扮,又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即刻遭了這工坊嫌棄。
出去時寶珠憤憤:“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安芝低頭輕笑:“假的。”
寶珠張了張嘴,回頭看那工坊:“那他還拿出來給小姐看。”
“早市的攤子,我去買與東嬸去買,這東西都不是一個價,他是瞧人的,那些說是白檀金絲檀的,都是楊木染成的。”
“那他不是騙小姐麼,倘若真有人買去,不得虧。”
“那他也不會真砸了招牌,都是真假參著的,多少就看你這眼力勁了,若我剛剛一樣沒瞧出來,看著那些楊木的說要買,他拿出來的,保管都是假的。”
寶珠嘟囔:“那他不是欺負別人看不出麼。”
“對,就是欺負別人看不出。”安芝笑著捏了下她的鼻子,在村裡走,不一會兒就有人迎上來。
接連走了幾家大的工坊,安芝依舊是沒看到滿意的,這些村民熱絡招攬進來的工坊,裡面的東西參差不齊,看她是個小姑娘家的,拿出來全是蒙人的貨,安芝今天來也不為買,看過這些師傅雕刻後,帶著寶珠一路往裡走,幾乎是走大半個村子,這邊人也少了,工坊也少了,連招攬的人都沒了。
安芝走入一間平瓦房院子,裡面是一家五口在做活,爺孫坐在凳子上就木而刻,那邊的父親在削曬好的樹,牆頭上擺了幾樣雕刻的小動物,栩栩如生。
見有客人來,做活的父親搓著手起身:“姑娘,您要看什麼。”
“師傅,您這兒可有佛珠?”
“有,有的,不過不多,姑娘您是要做什麼用,若是自家買去戴的,倒是有。”叫媳婦從屋裡拿出匣子,裡面裝了七八串的佛珠,都是桃木的,雕的卻很好。
安芝一眼看中了其中一串,拿起來,佛珠是要比其它幾串來的小,上面刻著一朵朵蓮花,很是精巧。
“師傅,這是誰做的?”
“這是我那兒子平日裡玩刻的。”安芝望過去,是在那邊凳子上做木雕的,埋頭刻著東西,心無旁騖的。
手藝好的人徐家村內有許多,就是前頭幾家大的,裡面的師傅技藝也都十分不錯,可有時東西做的多了,一批批趕工下來,總覺得缺少些靈性,安芝看這蓮花刻的就很不錯,技藝上雖說不夠純熟,但卻很生動。
安芝從寶珠手中接過匣子,遞給那師傅:“可能在您這兒訂做一串佛珠,東西我自己帶了,我娘過些日子壽辰,我想給她做一串佛珠。”
匣子內擺著的是一段小葉紫檀,那師傅怔了怔,這可是好東西。
安芝遞上三兩銀子:“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再給您二兩,一共五兩工費,師傅,您看幾天過後可以來取?”
這生意可以不接,畢竟若是做壞了自己賠不起,可五兩銀子夠一家子吃半年的。
他們平日裡做出來的也都是低價叫那些收貨的商人給買走了,不能和外頭那些大工坊比,賺的也不多,如今送上來這這一筆生意,倒叫人為難了。
猶豫了會兒他將匣子拿到兒子面前,不知說了什麼,那少年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匣子,過了會兒點點頭,這師傅才露了些笑意,走過來問安芝:“姑娘要做什麼樣的?”
“就做蓮花紋的。”
師傅寫下了交付的票據,按了手印:“五日之後姑娘便可來取。”
安芝點點頭,看了眼老人家刻的佛像,轉而走出小院,往村口走去。
村口這兒還是有許多村民,招攬著過來的商客,安芝出去後上了馬車,拿出那位師傅送她的桃木珠戴在手上:“你看怎麼樣?”
寶珠誇的真心實意:“小姐膚白,戴什麼都好看。”
安芝抿嘴笑著,她給的那一段檀木其實是有些緊的,若是浪費一些,怕是做不成一串珠子,就看那年輕人的手藝如何了。
回林府時經過西市,葉家的貨應該是卸完了,碼頭上沒再看到葉家標誌的貨箱,馬車往前走去,經過花市,安芝想著給東嬸帶些種,便叫車伕停下,帶著寶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