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後不多久,門鈴響起,白素去開門,我只看到門一開啟,就有一條嬌小的身影直撲了進來,一下子就緊緊地摟住了白素,同時聽得嬌聲叫“白姐”,其人竟然纏住白素的身上不肯下來,是白素帶她進來的。
然後才是陶啟泉,神情尷尬,也走了進來。
那個像小女孩一樣纏在白素身上的當然就是水葒,她神情委曲,在白素耳邊,嘰嘰咕咕不斷地在說話,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看樣子是在向白素投訴,白素又摸她的頭髮,又拍她的背脊,在安慰她。
看到了這種情形,我又是好笑,又是駭然。
好笑的是水葒演小女孩的角色演得久了,真的把人生投入了角色之中,而把雙重性格合而為一了 這種情形本來是很嚴重的精神病。可是看來水葒自己很享受,陶啟泉又出奇地欣賞,那就算一直病下去,也無所謂。
使我駭然的是水葒事先不可能知道去開門的是白素,如果開門的是我或是老蔡,難道她也這樣撲上身來不成?由此可知她是在開門的一剎那,看到了白素才行動的,而這種決定行動的速度之快,當真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她的反應快到了這種程度,和她白痴一樣的行為,完全無法配合,真是人間奇觀。
陶啟泉一進來就道:“對不起,所有的約會都是早已定下來的,所以直到現在,才能來看你,本來水葒可以早就來,可是她又不敢一個人來,這才鬧得這樣晚。”
我聽了陶啟泉的這番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哼了一聲:“我和你並沒有約定,有什麼遲、早的問題。而且我也從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水葒小姐不敢做的!”
陶啟泉深知水葒的來歷,所以自己知道說不過去,就只好連連向我拱手。
白素總算擺脫了水葒的糾纏,可是水葒仍然雙手握住了白素的手臂不放。
白素笑道:“陶先生請坐,白天衛斯理回來的時候臉色難看,我還以為他在你那裡碰了釘子哩!”
陶啟泉駭然:“誰敢給衛斯理碰釘子啊!”
我大聲道:“喂,話說清楚些,你要是不願意,可以收回去。”
陶啟泉高舉雙手,作投降狀:“願意,願意!百分之百願意!”
白素道:“兩位一定是為教堂中的事情而來的了?”
陶啟泉臉色立刻表得很凝重,點了點頭:“由於新娘跟那男人走的時候,水葒在場,所以大亨很不原諒,事情就變得相當令人心煩。”
陶啟泉這樣說,當然是希望維持和大亨之間良好的關係。而大亨如果責怪水葒,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可能出現裂痕了。
我對於他們兩人之問的關係完全沒有興趣,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所以我問:“是不是早已預料婚禮會有意外發生,所以才請了水葒做伴娘,負責保護新娘?”
陶啟泉和水葒聽得我這樣問,那怔了一怔,異口同聲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陶啟果更反問:“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道;“既然水葒沒有保護新娘的責任,出了事,大亨有什麼道理責怪她?”
陶啟泉苦笑:“大亨這個人,做事情講什麼理由!不過當時水葒確然在場,她要是能有一些行動,事情或許就不一樣,可是就在那時候,偏偏你 ”
說來說去,又怪到我的頭上來了,在教堂的時候,還只是水葒一個人說這種混蛋活,現在連陶啟泉也這樣說,真是豈有此理至於極點。
我冷笑一聲:“真想不到白痴也會傳染!
白素提高了聲音道:“我認為應該聽水葒詳細說當時的經過,然後再討論別的。”
我還是沒好氣,應聲道:“對,討論白痴病的傳染問題。”
陶啟泉神情無可奈何之極,白素不理會我,拍著水葒的手:“把當時的情形詳詳細細說來。”
水葒向我望了一眼,作出很害怕我罵她的樣子,我才不吃她那一套,道:“等一等,先弄清楚一件事再說 這新娘,金女士的女兒,大亨的義女,究竟是什麼來頭?”
我是根據早先我和白素的分析推理,才問這個問題的。
陶啟泉和水葒聽了,都現出完全不可能是假裝的莫名其妙的神情來。陶啟泉道:“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水葒也道:“新娘是什麼來頭?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我盯著她看,水葒吸了一口氣,大聲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在三天之前被請求做伴娘的,這才認識新娘的,只知道她是金女士的女兒,是大亨的義女,其他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