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追也怔了怔,眼前這隻到自己下巴的人,不正是那日與宮曲臣在湖邊遇到的黑衣少年!
北宿四處望了望,皺起了眉,“怎麼就你一人,左護法呢?”
藍追正被宮曲臣的突然消失弄得滿腦疑惑,便把下午的事全告訴了他。少年聽後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神情忽然有絲不知所措,低下頭自言自語道:“教主現在這個樣子,偏偏左護法又不知所蹤,這該如何是好?”
藍追眼腈一亮,驚喜地拉住他的手臂,“你們教主也在這裡?”
北宿不高興地甩開他的手,滿眼惡意的上下打量他,“你想怎麼樣?”
“帶我去見他!”
北宿冷哼一聲,目光往他身上瞟了又瞟,“你是什麼人?我們教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藍追被這男孩氣得冒火,急道:“聽你方才的語氣,一定是他又毒發了吧?快帶我去見他,我知道能解這毒的人在哪裡!”
北宿一驚,愣道:“你當真知道?”
那客棧不算小,卻有些破舊。北宿帶著藍追走得飛快,蹭蹭的就竄上了樓。藍追緊跟在他身後,心跳如鼓,像個毛頭小子,還在為了與久違的愛人重逢而興奮不已。
北宿直直走到二樓的最裡間,門口的欄杆上坐著個男人,疑惑地看著藍追。
“他說他知道誰能解教主體內的毒。”北宿說著,輕敲了兩下門,便推開進去了。
屋裡點著昏黃的油燈,微風從開啟的視窗吹了進束,卻還是掩蓋不了滿屋的藥味。床邊的白幔被放了下來,模模糊糊的,只看見裡面躺著個人影。
藍追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跳到了喉嚨口,眼眶發熱。
上天憐見,我的雲軒,差一點,我便又錯過了你……
那個人影微微動了動,撐起了上身,從帳中傳出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是藍追這一生都不會忘的。“北宿,是你嗎?”
北宿走到床前單膝跪下,道:“教主,屬下帶了一個人來,他知道去哪裡找給您解毒的人。”
床中那人沒有出聲,隱約見到他對北宿招了招手,示意他扶自己起來。
藍追站在門邊,屏住呼吸,手心因激動而透出了汗。
白紗幔帳被揭開,方雲軒扶著北宿的手從床上爬了起來,身體微微抖動著,臉上毫無血色,才幾個月的工夫,便已消瘦如骨。
“怎麼……是你?”方雲軒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藍追匆忙地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控制不住滾落的淚水,聲音哽咽:“才幾個月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方雲軒苦笑,轉頭對北宿說道:“我與他是舊識,你且先下去吧。”
北宿點點頭,恭敬地退了下去。
方雲軒靠在床邊,歪頭笑看著跟前思念了許久的人,“這麼久沒見,你不過來抱抱我嗎?”
藍追一愣,見他一臉笑意地望著自己,腳下不受控制的向床走去。近看之下,更是心疼萬分。方雲軒面容憔悴,似是深受劇毒之苦,見他一如既往的溫柔笑著,心卻像被刀狠狠地割破了一樣。
“雲軒!”藍追低嘆一聲,緊緊把他抱進懷裡,“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
“傻瓜。”方雲軒溫順地靠在他懷中,安撫地輕拍著他的背。
“為何不來見我?你故意躲我?”
“我們走的是兩條路,即使見了面又能如何呢?”
“如果我不來找你,我們就……這麼算了?”
方雲軒一陣輕咳,微微推開了他,“只要活著,總有見面的機會。”
藍追握住他的手,道:“少林的前輩告訴我東島仙人可能在萬骨枯,也許他是這世上唯一能為你解毒的人了。你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啟程。”
方雲軒突然問道:“曲臣呢?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他讓我自己上少林打聽東島仙人的下落,我下山時卻已不見他的蹤跡。”
方雲軒一驚:“這……沒收到他發的聯絡訊號,一定是出事了!”
“整個武林都是靈隱教的敵人,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當時地上沒有一點血跡,我想不是他自願去的,就是被人擄走了,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當務之急,是趕快為你解毒。”
“不行,要先找到曲臣。那幫人沒安好心,擄了他去會有什麼好事!北宿,北宿!”
那男孩似乎一直守在門口沒有離開,一聽到喚聲便立刻衝了進來。“教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