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完了之後臉色一下變了。糟了,這下死定了!
塞西爾卻面無波瀾,甚至還溫柔的笑了笑,平靜地說:“很勇敢,阿唯,這些話藏在你心裡很久了吧。”
雖然他在笑,很溫柔很優雅的笑,可君唯卻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竄上來,身體甚至有些發軟。
塞西爾放開了他,向旁邊一個手下示意,那個手下立刻走至牆邊,似乎進行了什麼操作,然後那面牆瞬間變得透明。
這不是普通的牆,而是一面可調控的特製玻璃牆。
牆那面有一個池子,君唯可以清楚地看到,池水粘稠,那不是水。
池子旁出現了一個人,他手裡端著一個小小的魚缸,裡面有一尾漂亮精緻的小魚來回遊動。男人把魚慢慢地倒進池子。
君唯死死盯著那池子,瞳孔微微收縮。他看見池水慢慢浮上一小片紅色,魚血染紅了它。
那不是水,是強酸。
塞西爾在君唯耳邊低語,“阿唯,還記得以前我給你講的故事嗎?那不僅僅是個故事。”
背叛者會被刺穿手掌,吊在強酸池上方,強酸蒸汽會一點一點腐蝕身體,直至死亡。
生不如死。
君唯的眼神一下驚恐起來,說到底,他還只是個不經世事的孩子,還沒有強大到鎮定自若的面對這種殘酷命運。
他一直以為這段時間自己已經成功麻痺了他,但其實真正被麻痺的人是自己,被他的溫柔,被他的情話,被他的眼神所麻痺,誤以為他是個溫柔的人,而忘記了這溫柔外表下,隱藏著的惡魔。
“動手。”塞西爾平靜地說。
第一個是溫德,鐵錐刺穿手掌,血肉橫飛。
君唯看見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但他沒吭一聲。不愧是原罪的人,即使是背叛者,也是鐵錚錚的漢子。
但是,君唯做不到。
這一定是極大的痛苦,但它只是漫長的痛苦的開端。
帕克爾低垂著眼簾,似乎已經預設了這樣的命運。
塞西爾仍然很平靜,甚至有些厭倦了,他最後掃視了君唯一眼,轉身打算離開。
君唯慌了,開口想叫住他,“塞西爾。”
塞西爾沒有停下腳步。
“塞西爾,求求你。”聲音顫抖,恐懼一覽無餘。
塞西爾轉過身,說:“求我?你有什麼資格求我?你自己說的,我們是仇人不是嗎?”
“我……”君唯語塞,於情於理,此時實在不該放棄所有尊嚴去求他,可是,他不想死,也不想看到溫德和帕克爾死去,所以,他只能求他。
“對不起,布蘭特,對不起。”君唯幾乎放下了所有傲氣和尊嚴,卑微到塵土裡去求他,“求你放過我們。”
塞西爾似乎對“我們”這個字眼很感興趣。他說:“我們?不是自私的‘放過我’,也不是無私的‘放過他們’,你說‘放過我們’,你想救所有人嗎?你可真貪心,阿唯。”
君唯愣了一下。他說的沒錯,他想救所有人。他自己不想死,但如果他們死了,他一生都會被愧疚所纏繞,所以即使沒有希望,他也要試試,救所有人。
“我不接受你的祈求。”塞西爾說。
“那麼……”君唯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那麼,交易呢?”
“交易?”塞西爾似乎有了些興趣,“你有什麼東西可以和我交換三條人命?”
君唯頓了頓,然後才說:“我的承諾。”
他要賭一把,賭一賭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不過,如果失敗了,自己說不定會傷心,因為又一次,被拋棄了。
“哦?什麼承諾?”
君唯認真的看著他,說:“我承諾,以後聽你的話,永遠不背叛,永遠不逃離,永遠不違逆。”
塞西爾笑了笑,“一個誓言?可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誓言?”
“我會遵守的。”君唯低聲說。
過了良久,塞西爾才走近了他,說:“我又一次選擇相信一個騙子,阿唯,但願你遵守你的承諾。”
君唯驚訝的抬起頭,這麼說,他真的同意了?!這種一點希望也沒有的要求,居然被同意了!不知為何,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塞西爾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的心沉到谷底。
塞西爾說:“但我需要做一些事,讓你牢牢記住這個承諾。”
接下來的事君唯這輩子都不想再記起。
美麗而誘惑的房間,淫邪的束縛,凌虐般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