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人文的教授,也確實太巧了。
王繪青對李凡的簡單思路感到很好笑,這個學生,明明思維邏輯很縝密,卻思想很簡單,有時候還單純的可愛,嘴角含著寵溺忍不住去摸李凡的頭。
只是手剛伸過去,就被人抓住了,回頭一看居然是朗恩。
忽然,王繪青一把被人擁到了懷裡,不用轉頭就知道是那個冰山,王繪青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只是那人的冰山臉上有明顯的不高興,隱忍著的怒火在與朗恩進行視線上的交鋒。
看到朗恩的舉動,李凡有些不明所以,呆呆愣愣的。直到紀傑“咳咳”重重的咳了幾聲才回過神。
王睿完全忽視王繪青,聽見紀傑咳嗽,連忙湊上前“怎麼了,怎麼咳嗽了?”紀傑回他一個白眼。
冰山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金黃色頭髮,戴著眼鏡的看起來斯文的,瘦瘦高高的外國人,只是那個外國人一直注意李凡身後,明顯對這一圈人中的波濤洶湧毫無興趣,一副探究的眼神越來越濃烈的盯著郎琊,無奈郎琊頭也沒抬,在外層靜靜的玩手機,金髮青年踱過去伸頭看他手機上在玩什麼。
一直黏在朗恩身邊的周小姐此刻孤立的在一群男人中間,本應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百般嬌豔,她卻感到有什麼不對勁,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直到朗恩看了李凡一眼轉身離開,她才撥出一口氣,不知是否錯覺,朗恩似乎是對某個人很在意,是哪一個呢。
看著朗恩帶著那個女孩離開的身影,心裡有種失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由得抬起手掩住唇,壓住心底的痛苦不讓它從嘴裡溢位來。可是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吵鬧,越來越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頭很暈,看不清前面,這是怎麼了……
逐漸清醒過來,李凡發現自己是躺在醫院裡,視線斜上方是點滴的水瓶,上面大大的寫著“葡萄糖”三個字。轉過頭看見郎琊盤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打手機,在李凡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抬頭看過來,淡淡的說了句:“你醒了?”然後在手機上啪啪點了幾下,又對著手機說了句:“他醒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給朗恩的,心裡一下安慰一下又覺得失落。這樣的消極情緒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十歲的時候大病一場,醒來發現爸爸不在了,怎麼找也找不到,覃叔告訴他,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那時李凡心裡隱約明白大人說的那個很遠很久是什麼意思了。他心裡難受,卻哭不出來,因為他不記得在他生病的那段時間裡爸爸是怎麼離開的了。他朦朦朧朧的像其他小孩一樣去上學,在老師的特殊關愛下努力學習,後來漸漸得知,爸爸原來是車禍去世的。覃叔說自己大概是受到了刺激才生了病以至於後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李凡也一直這樣認為。
心裡越來越難受,無法訴說的壓抑和苦悶,開始想念爸爸,越來越想念,好想見見爸爸,好想跟他說說話,李凡把頭埋在被子裡,努力不讓眼眶裡的眼淚流出來。
“郎琊,我有點悶熱,想吃冰激凌,可以給我買一個嗎?”李凡把頭從被窩裡伸出,臉色泛紅,額頭有隱隱的汗意。
郎琊抬頭看他,然後點點頭,把手機揣在兜裡出了病房。
李凡看著郎琊走出醫院大門,他就從拐角處快速走出來,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個地名。雖然欺騙了郎琊很不好,但是他管不住自己了,必須要去看一看,不然自己真的會難過死掉。
郊西墓園。
李凡蹲在一座墓碑前看著黑白畫面上的那個年輕男人溫和的笑臉,指腹撫上去卻是透心的冰涼。
“爸爸,我來看你了,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帶給你,因為我從醫院出來的太匆忙了,爸,你別怪我。”
“我很好,沒有什麼事,一直都有點低血糖,不過沒關係的。”
“爸爸,我想跟你說說話。”
李凡調整了一下姿勢,坐下抱著腿靠在墓碑上,臉頰貼在照片上英俊男人的臉上。
“爸,我可能愛上了一個人。我也不確定,但是我很難受,心裡很脹很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終於不用忍著,眼淚簌簌的往下落,不用擦不用忍,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不用擔心被嘲笑。
“因為,因為他是個男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爸爸,男人可以和男人在一起的吧,因為,你看紀傑和王睿都在一起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他那麼成功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爸爸……”
“對不起,對不起……”再也忍不住了,李凡放開聲音哭起來。
“爸,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