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忽的一頓,“這、老爺,這我倒沒問……
楊二爺沉著臉看過去,“沒問,剛我不是清清楚楚的交代下了麼,讓你好好的問問這搓衣板子的用途和價錢麼!”
王掌櫃不敢說啥,只得打哈哈,“老爺,剛我就想著快些把這板子拿過來給您瞧瞧了,一著急就把這茬給忘了,不過那前兒我好想聽誰說過這麼一句,這板子是買二搭一就一兩六錢,估摸著拆開了賣也就是一個八吊錢。”
楊二爺瞅了一會,嗤笑一聲把板子扔到了桌前,“老王,這你就算錯了,這搓衣板子不可能是八吊錢,這是那家新開的木坊在耍心眼,他們一開始喊著買二搭一隻是個噱頭。我估摸著,這板子也就值個五六吊錢的,他們這麼喊著,可比拆開了買賣還多賺一兩吊錢呢。”
王掌櫃笑著誇叨了,“哎呦,不可是二爺啊,隨便瞄著一眼就給瞅出來了,真是了不起啊……”
楊二爺擺擺手,“行了,哄小孩的話再不要說了。老王,你一會把這板子拿到作坊裡,讓趙師傅好好看看。算一下成本,然後回來告訴我。”
王掌櫃說了,“老爺,您這是打算要造板子麼?”
楊二爺看著他,“怎麼。你有啥想法麼?”
王掌櫃一聽這話,估摸著是知道楊二爺的想法了,他說,“老爺,要摁我說的,這搓衣板子沒啥造頭。不就是擱一塊板子上弄十來條道道麼,說起來還不是跟那洗衣棍差不多,咱這可是給大宅子裡造傢俱兒的。一個大木衣櫃都好幾十兩哩,咱要是弄著這個,不是太掉價了麼。”
楊二爺這回是瞪著王掌櫃的,他冷冷的說叨,“掉價?掉啥價。咱這原本能掙著的錢,讓別人掙去了。完了就剩下點殘羹剩飯了,咱再去撈,這才叫掉價,知道不老王!”
王掌櫃瞅著楊二爺聲調越說越沉,像是要作火了,他這立馬附和著,見好就收,忙拿著板子下樓去了。
楊二爺這茬看著才消了火,他起身給自個兒倒了一杯茶,心裡尋思著,啥時候,他得到后街去轉轉了,也好會一會那個楚家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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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挎著個竹籃子,搭著同村人兒的順風車,一道進了鎮子,她瞅著到前街口子上了,就喊著停車,“哎,老黃,你把我放著就成了,我等人兒哩,謝了啊。”
拉車的老黃和季老六處的好,他笑笑的說了,到了下午他在鎮子口等她,他把小孫子帶到村裡住倆天,到時再他們三人兒再一道走。
劉氏這笑笑的應了一聲,她瞅著老黃走了,心想著到時擱鎮子裡買些糕餅帶上,給老黃家的孫子吃,這樣她就不會覺的是白搭人家的車了。
她這站到牆邊上,給過路的車輛讓道,然後左右瞅了瞅,“哎,也不知道那貴喜這小子有沒有把話帶給楚戈兒啊,讓他今兒晌午來鎮子口接她。”
本來前些天她在村裡大道上碰到貴喜了,這小子瞅著又是從外面吆喝完板子回家來的,她和貴喜說叨了幾句,知道這小子隔天還要到鎮子裡來,她尋思著讓貴喜告訴秀娘一聲,說自個兒今天會來看她,讓她晌午了到鎮子口來接她。
劉氏雖說來到鎮子裡幾次,和還是沒逛透,壓根就不知道后街在哪裡,所以才讓秀娘來接她的。
再著了,她尋思著秀娘搬到鎮子裡都一來月了,她這也怪想著她的,乾脆趁著有空來看看她和楚戈,而且她還有事兒要和秀娘說哩。
“好六嫂?”
“哎。”
劉氏正尋思著,忽的聽到有人兒喊她,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可等著她看過去時,竟然是個不認識的小夥子在喊她。
那個小夥子看見劉氏回過頭來了,笑著,“好六嫂,你是好六嫂吧?”
劉氏瞅著他,點點頭,“啊,你是……”
那個小夥子說了,“哎呦嫂子,我可找著你了,剛我都問了四五位大嫂了,咱走吧。”
他說著就要來給劉氏提籃子,劉氏一晃身,有些窩火的說叨,“哎,小夥子,你誰啊就讓我跟你走,我又不認識你,你還尋思著要搶我東西咋地。”
她說叨的聲大,惹的街上好多人都看了過來,那小夥子忙說叨了,“哎呦,好六嫂對不住,我剛沒說,是我們掌櫃的讓我在這接你的。”
劉氏皺下眉,她哪裡認得啥掌櫃的麼,“你們掌櫃的?誰啊?我可不認識。”
那小夥子看見劉氏要走,伸手一攔住,笑著,“哎呦嫂子,你這樣還真讓我們老闆娘說著了,一句話不對付,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