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如果被大家知道你是通緝犯的話,他們會把你抓去關大牢,對你用刑,還會把你槍斃!”
“這麼說,你是在保護我?”
我愣了愣,轉念一想似乎勉強算是這麼回事。於是轉而安撫道:“大少爺,路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一登場已經這麼引人注目了,所以求你以後稍微低調一點吧,不然……”
“你怕路人會殺了我?”
“不,我怕你會宰了無辜的路人們……”
星樊沉默了一會,看錶情似乎是接受了我的解釋。他慢慢挺直身子,鬆開了圍困我的手臂。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七月,於是立刻掏出手裡的鑰匙去開門。
衝進儲藏室,慌慌張張地朝角落裡那個巨型行李箱奔去。
咔噠,插/進鑰匙,旋轉密碼鎖,開啟。
黑洞洞的箱子裡既沒有一臉焦急等待著的七月,也沒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七月,更沒有怒到想要殺人的七月。因為裡面,壓根沒有七月。
我對著空行李箱在風中凌亂了會,然後就被星樊的聲音鎮住了。
“你把七月也帶來了?”
“可是他現在不在這。”
“你很著急要找到他嗎?”
“我……”
我還沒說完,哐噹一聲巨響,星樊隨著這陣晃動直直撲到了我的身上。
腦袋撞在牆上,眩暈般的疼。身子被男人的體重壓著,透不過氣來。我剛想掙扎著起身,又是一聲巨響。
我眼睜睜地看著儲藏室的天花板被擠壓變形了。
我下意識到,外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果不其然,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從船艙外隔空傳來。
震動還在繼續,時強時弱。儲藏室內眾多的行李箱已經東倒西歪地不成樣。原本架子上的那些包袱也都在剛才劇烈的震動中從高處摔了下來,砸在星樊的身上。
灰塵中,他的側臉被磨破了一道皮。他舉起右手一把將我壓進了懷裡,一雙眼睛透過儲藏室的圓形玻璃窗向外張望。
“好像有侵略者。”我聽到他低聲說道。
這時分佈在整艘艦艇中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呲拉呲拉地傳來艦長的聲音:“嗯……抱歉,各位尊貴的貴賓,有一個不幸的訊息要通報各位一聲,我們的瑪麗皇后號好像……剛剛遭遇了海盜。重複一遍……”
轟……
又是一撥劇烈的震動,廣播線路中斷,整個船艙頓時陷入了一片無聲的黑暗中。
慘叫聲,呼喊聲,悲愴聲,在下一秒鋪天蓋地地襲來。
一道殷紅的鮮血突兀地噴灑在那圓形的玻璃窗上。
外面,正在進行著慘無人道的殺戮。
我在星樊的懷裡瑟瑟發抖,諾諾地問他:“星樊,要怎麼辦?”
他沒有回答我。
視線遊移到星樊的臉上,我發現他正微眯著一隻眼睛,略顯痛苦地咬緊自己的嘴角。
“你……?”
“噓——”他再次壓低了我的頭,輕聲道,“沒事,手臂脫臼了而已。”
我穿過他身體的空隙看到那堆砸在他身上的笨重行李,他略顯得不自然的左臂垂在身側。
人在真正感到恐懼的那一剎那,心臟原來真的會停跳一拍。我第一次深深感到,這或許將是我有生以來遭遇過最大的危機。
正文 第四章
所謂海盜,就是海上的霸王。他們以天為毯,海為席,常年打家劫舍維持生計。
在這個年代,海盜是比殺手更噁心的生物。因為殺手辦完事就撤了,海盜殺完你還要把屍體丟進海里餵魚。死無全屍,甚至都不能入土為安,實則殘酷。
因此,相對殺手的恐懼,我對海盜的痛恨則是完全出於生理上的。
星樊在我悶不吭聲的時候已經偷偷地把自己脫臼的手臂接回去了,我在那“咔嚓”一聲的巨響中回過神來,發現他額上滑下的汗珠滾落在我的鼻尖。
那個笨蛋一定痛的要命,但從冰山一樣的表情中完全感覺不到他是在給自己接骨。
他在我頭頂很沉重地喘息,一邊輕輕活動剛接好的手,一邊把我抱得更緊。
殺手的懷抱,出乎意料的溫暖。
突然間,儲藏室門被什麼人重重地踢開,發出哐的一聲巨響。
一個只留了半邊頭髮的陰陽男出現在我們面前。他叼著香菸,滿嘴臭味,一雙眯縫的小眼睛死死地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