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男二女當然就是凌起石和竹瑩、小青了,他們十分神氣地直騎馬來到劉家大門外才大模大樣的下馬,凌起石向守門的漢子拱拱手,說,“有煩兄臺通報一聲,青竹派弟子石如鐵求見。”
凌起石自稱石如鐵,竹瑩與小青兩個聽得幾乎失笑,守門的卻不知其假,倒不敢開罪,立即代為通報。
劉俊彥這時剛好和朋友聊天,聽得青竹派有人求見,為之一愕,問大家:“青竹派這門派很陌生,可能是新的吧?各位可有人知道其底細的?”
“沒聽說過,諒必不是什麼大派。”
“不是我誇口,連我們這班人都不知道的,如何是名門大派?”
“三個年輕人,恐怕沒什麼氣候吧?”
“是怎樣三個人,阿德,你且說給各位聽聽。”
阿德說了之後,一個男的說:“一男二女,男的三十出頭,女的長得很美,師妹,不會是她們吧?但那個男的可不是穿長袍。”
“衣服是可以換的。”一個女的回答。
這兩個男女的話,引起了在座各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注射在他們身上,有人問:“雲女俠,你認識他們?”也有人問:“莊兄,你和他們認識嗎?”
被問的雲女俠和莊兄,是莊靖和雲蘭。雲蘭搖頭,說不認識,只是幾日前在一家食肆中有緣見過一面這樣三個人,至於是否真是他們,要見了面才知道。
“我這師侄和她們是相識的,她們一個女的,好像叫小青,是一個青樓女子,那一天,曾經向定安打招呼,說他們是相熟的。”
“什麼?青樓女子?這就奇了,一個青樓女子,怎會變了青竹派?”
“哈哈!這麼說,鴇母不是要成掌門人了?”
“何止掌門人?還是開山師祖呢!”
“一個青樓妓女竟然是什麼派的門人,真是天下奇聞,世間少見!”
“你們這麼說,就未免是太大驚小怪了,古往今來,俠妓也不少呀!怎麼一口咬定妓女就沒有高手?據我所知,丐幫就有不少高手隱身於青樓,她們是屬於淨衣的,而不久前才為國殉難的青樓女子也不少,她們恥為異族之民,說起來比好些官貴不知高出多少倍,較之屈膝侍敵的大官,和一些武林敗類,更是恥與並論,這是大家都盡知的。來人是否青樓中人,我還不敢說,就算真是,也不該因其出身便受到恥笑賤視,應該重其言行,我這話,未必得大家同意,但我自己是這樣看的。”雲蘭說。
“這是見仁者智,看法不同,我說不同意這樣看法,雖說蓮花出汙泥而不染,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還是未敢苟同雲女俠的看法。”有人這樣表明態度。
這些話,竹瑩與小青兩個聽不到,凌起石卻是聽到了,他轉述給她們聽,她們對雲蘭先就佩服了。
劉俊彥請他們進去,心中也自嘀咕,認為這兩個女子太年輕,也太美了。她們的舉止似乎也欠莊重,禮貌也欠周,在前輩面前,只不過略一點頭,竟以平輩自居,只是對雲蘭一人執後輩禮,未免太自大,也令人費解。
“多謝雲女俠看得起我們青樓女子,過去,我一直以自己出身低微感到自卑,覺得比別人矮了一截,話也少說,說也細聲,更不敢以目光平視別人,可是現在,我覺得自豪,我雖出身青樓,自問還對得起國家,也對得起自己,比之別人,我實在不必自卑,比之出自一些名門正派,卻暗作下流行徑的人,我實是勝過他們許多,感到自卑的應該是他們。雲女俠,過去我是從未想到這點,你老人家在這方面指出一條大道,給了我們一個新生,我終生佩服!至於那些另具高見的人,我不敢說什麼,世俗之見,有時是難以一下子改變的,但我希望他們看人要看他的言行,看他的未來,不必固執他的出身。聖人有云,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何況據我所知,青樓女子許多都是受環境所迫,非出自願,不是她們的錯。”竹瑩侃侃而言,全無怯意,聽得各人是又驚又羞慚,相顧楞然。
凌起石及口讚道:“好!師妹你說得是真好。時窮節乃現,世亂見忠臣,青樓紅樓,是不應該作為判定一個人的好壞的。各位,我這話你們可敢苟同?”
莊靖第一個說:“我同意。不過,我有句話想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你老人家請說吧,我一定回答。”凌起石恭敬地回答。
莊靖問:“剛才你們聽到我們的說話?你們剛才是在門口,還是已經入了門內?”
“剛才我們在門口,未得主人許可,我們怎敢進來?至於聽到你們說話,我只聽到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