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叔特意選了這麼個窮鄉僻壤落腳,肯定是不想和京城有所交集的,但他們一窮二白,拿什麼生活呢?
首先就是房子問題,這樣的棚子頂一兩天可以,但絕對是不可能長期住下去的。否則,光晚上輪流守夜就不可能休息好,更別提幹活了。
江陵心裡正盤算著怎麼辦,忽聽阿泰閉著眼睛哼唧了起來。
這是要尿尿了吧?江陵把小家夥抱到一邊,解開尿布輕輕吹著口哨。果然,一條小水柱歡快的流了出來。小阿泰也不睜眼,窩在他懷裡繼續睡,很是愜意的模樣。
小壞蛋,你倒是舒服了,哪管你老子煩惱?江陵雖是這樣想著,卻忍不住低頭親了兒子額角一口,等他尿完了,把他輕輕抱了回去。
想想又順手把依舊睡著的阿曇也抱了起來,同樣帶到牆角去吹口哨,很快也引出他的尿尿來。
江陵心中頗為自得,剛把阿曇放回去,卻見大叔輕聲在問,“他們都尿完了?”
嗯,江陵順嘴就問了一聲,“你也要起夜?”
勒滿睜開眼睛,目光裡有些嗔意。江陵瞬間就後悔了,大叔是大人了,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但勒滿並沒有責怪,只是翻身坐了起來,“睡不著了,你睡吧。”
江陵連忙擺手,“你放心,我不會睡著的,你接著睡……”
忽地,他聽見從大叔肚子裡傳來咕咕兩聲,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顯得分外清晰。訕訕的收回手,江陵內疚了,“你餓了吧?都是我不好。”
“算了。”勒滿的怒氣也消失大半了,翻身坐起,“反正我也睡不著,你睡吧。”
這樣子,叫江陵怎麼睡?知道他是餓得難受了,心中不忍,卻又不知怎麼辦才好,只得道,“那我陪你聊聊天吧,明早我去給你找吃的。噯,你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打算?”
勒滿有些驚歎了,江陵居然會主動跟自己探討這個話題,是不是證明他開始學會操心了?不急著說自己的想法,卻是問他,“那你有什麼打算?”
江陵赧顏一笑,“我說出來你可別笑話我。我是這樣想的,咱們不能老住在這裡,所以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到村中農戶家去租個房子?就算咱們沒有錢,但可以幫人家幹活。眼看這春天要到了,犁田耕地,都得要人的,你說是不?”
勒滿輕輕一笑,“其實我昨天到村裡去,已經打聽過這事了。在村西頭有一所空閒的老屋,是一戶人家遷走留下的。聽村民們說,只要跟村長說一聲,就可以免費給我們住。但昨兒村長不在家,我打算等天亮再去找他。那房子我去看過一眼,雖然簡陋了些,但收拾收拾還是可以住人的。”
只是昨晚跟江陵吵架,就沒把這好訊息說出來。
江陵一聽喜不自勝,“解決了住的問題,那咱們就只剩下賺錢的問題了。其實我還想到一條,在咱們大洪律法裡有規矩,凡是百姓開墾出來的荒山,五年之內是免賦稅的。我看這七老山上荒地甚多,咱們要不弄塊地來種種?也能自給自足的不是?”
勒滿噗哧笑出聲來,江陵有些窘,“我說的……不對麼?”
“不是不對,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七老山上有可供開墾的荒地,為什麼老百姓們不來耕種?”
江陵啞巴了,聽勒滿跟他解釋。
這一帶之所以這麼貧瘠,就是因為土地不夠肥沃,山洪又多,土層又薄,所以種不了好莊稼所致。
稍微強點的土地都給本地勤勞的村民種上了,剩下的地方,要不是土層太薄沒法種莊稼,要不就是沒有水源,無法灌溉。是以荒在那裡,無人問津。
江陵聽得心涼了半截,“那咱們怎麼辦?靠伏神行不行?”
勒滿笑容中透著一股得意,“你也別凡事指望它,這裡不適合種莊稼,但不一定就不能種其他的東西啊?比如某些藥材,卻是可以的。”
他之所以會選七老山做落腳之地,可不是胡亂選的。在決定離開侯府前,勒滿已經詳細的調查了京城周邊的情形了。
他知道尉遲家捨不得他們離得太遠,而壽春身體不好,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勒滿也不想讓江陵留下終生遺憾,所以他一開始的目標就訂在京城周邊。
因為京城其他幾面都很繁華富庶,如果沒有錢,根本連大人立足都很困難,更別提他們還帶著兩個小孩了。
勒滿並不指望江陵賺多少錢,幹出怎樣一番業績,他只想能夠四人能夠尋個三餐溫飽之所就夠了。況且,他出來的最大目的也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全面考察江陵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