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皇宮中深居簡出,鮮有過問朝廷之事,無爭風吃醋
便是因此,莫說是石韋,但是許多朝中老臣都未曾見過宋皇后
不過石韋救過花蕊夫人,治過趙匡胤的鼻血之症,他在這宮中可算是風雲人物,就連一向不太過問窗外事的宋氏也早有耳聞
宋皇后的內心中一直對於這個傳說中的石御醫充滿了好奇,今日終於見到了他長什麼樣,眼見其如此年輕俊美,自然是深感意外
“沒想到這個石韋還是個俊俏兒郎如此年輕便能立下那麼多大功,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難道德昭會那麼看重他呢……”
宋皇后盯著石韋,心中暗暗感慨著
正當她失神時,石韋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宋皇后吃了一驚趕緊將簾子放下,假作無事的躺了下來
她反應倒也快,若是換作旁多半是難以察覺
不過心思細膩的石韋,卻注意到幾根珠簾搖搖晃晃顯然是有人撥弄過的,他便心說莫非是這宋皇后剛才趁我閉眼時偷偷的窺看我不成?
他暗中揣測時,已將手指拿開淡淡道:“娘娘的病,微臣已略察一二”
宋皇后一驚,心想這石韋果然厲害,只號了號脈,竟就查出我哪裡有病了,果然是了不起
她驚訝之下又有些不信,便問道:“那你倒說說看,本宮病在哪裡?”
石韋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道:“微臣方才觀娘娘脈相,當有氣血不濟之狀,再聽娘娘說活時,亦有氣力不足的跡象,所以微臣斗膽猜測,娘娘的病,多半是出在經水上面”
一聽那“經水”二字,宋皇后的臉畔頓時浮現幾片紅雲,難抑怯之意
同時她又十分的吃驚,驚於石韋果真點到了她的病處
石韋聽得珠簾內宋皇后呼吸愈加侷促,便知自己是診斷對了,當下便道:“微臣方才只是草斷,愈要對症下藥,還需娘娘將病情不適詳盡告知”
宋皇后扭捏了一陣,咬著紅唇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近幾月本宮來那……那個的時候,每每陰……那裡出甚多,來勢兇猛,而且還血流不止,所以才想請石愛卿為本宮瞧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皇后結結巴巴的,避過了幾個敏感詞彙,頗是難為情的道出了自己的病情
說罷之時,她已是臉色通紅,羞得不成樣子
石韋心想這位宋皇后可沒花蕊夫人和小周後那般大方,同樣是皇帝女人出身,後兩位都要開放得多了
他知道宋皇后害羞,怕她有所不在自,便假裝什麼樣沒覺察,只是點著頭道:“聽娘娘這般說來,臣想娘娘應該是得了血崩症”
“血崩症”宋皇后給那一個“崩”字聽得心驚肉跳,急問道:“這病可嚴重嗎?”
石韋笑著寬慰道:“娘娘莫要擔心,娘娘這血崩症雖然有點重,不過所幸娘娘及時傳召微臣來診治,微臣開一道方子,娘娘依方服藥,此症自然可以消除”
宋皇后這才長鬆了口氣
石韋遂去往外面,叫宮女們備下筆墨,他提筆寫下了幾方,以及如何用藥
當宋皇后看到方中只有兩味藥時,先是一奇,當她看到第二味藥時,不禁面露驚色
“石愛卿,你這方子怎麼只有兩味藥,而且這參芪也就罷了,怎的竟還有胎髮這種東西?”宋皇后一臉茫然困惑
她口中的“胎髮”,即是嬰兒首次剪下來的頭髮
古時講究頭髮乃父母所生,不能輕易毀之,故而會將這胎髮用紅布或是紅紙包裹成丸狀貯存,不得任意丟棄
胎髮宋皇后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拿胎髮來用藥,她卻是聞所未聞
她一想到自己要吃嬰兒的頭髮,自然就會覺得噁心,又如何能不生疑
石韋就知道她會有此疑問,便耐心的解釋道:“娘娘之所以會經水兇猛,乃是因為血瘀和脾虛之故胎髮以火煅燒,便成了血餘炭,此物有消瘀補陰之效,而參芪又可補脾益氣此二藥合而用之,正符合治血崩的‘塞流、澄源、固本’這三法要義”
古來醫者,多是精於文,故而起藥名時也喜歡起文雅點的
所以人尿的尿垢給叫成了人中白,頭髮燒後就叫作血餘炭,如果外行人的話,光憑藥名絕對想不到這藥竟然是這麼噁心
當然,大多數的病人也不會問這藥到底是何物,聽著什麼人中白血餘炭的,以為跟板藍根差不多,服用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要不然的話,倘若方子裡直接說給你開的是尿垢,很多病人恐怕寧願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