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子矜……
“我走了。”她拿起自己的手包便出了門去。
早晨的百樂門很是安靜,尋樂的人瘋狂了一個夜晚,也是時候該歇歇了。她走在狹長的走廊上,想起昨晚他那副模樣。
他竟然在沉睡的時候都喊著江子矜的名字……這對於她來說是多麼的諷刺;明明睡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可他竟還是想著江子矜……連做夢都想著江子矜……
她忽然停下了步子,腦中忽然浮出一個計劃。
一個可以讓自己堂而皇之程序家大門的計劃。
“卑職失職,請將軍責罰!”李亥均直直地站在床前,暗惱自己的疏忽。
程敬之揉了揉額頭,腦中像要炸開般難受,“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將軍,昨晚我奉您的命令將房間收拾乾淨扶您到床上睡覺,第二天進來便……”
“廢物!”他斥道:“一個女人進來了你不知道麼?敢問李副官,要是進來的是殺手,是不是你今天早上才會發現我的屍體?”
“卑職不敢。”
他的頭髮很凌亂,絲毫沒有往常的幹練模樣,“我該怎麼與子衿解釋……你說,我該怎麼解釋?”
“將軍……”李亥均猶豫道:“昨晚你與楊小姐有沒有……”
“我昨晚喝那麼多我怎麼知道有沒有!”他很少發這麼大的火,“回去了對子衿一個字都不許提……”
“是,將軍。”李亥均躊躇了片刻,似乎感覺有些不妥,“那楊小姐呢?”
他將衣服穿上,果決道:“明天我就派人將她送回南京。”
☆、開不完春花春柳滿畫樓(6)
再過兩個月她就要臨盆了,時間過得真快。
她有時候會想,發生這樣的事,孩子生出來到底會不會幸福;她甚至想過引產,她不想讓她的孩子在不完整的家庭中長大;可每次想到要失去這個小生命時,心中便隱隱作痛……這是她的孩子,她孕育了這麼久的孩子……
園內的柳樹抽了新芽,嫩綠的顏色給枯黃了許久的園子帶來了些生機。他給她活動的範圍加大了些——不能踏出將軍府。
趙欽洺與張馥卿時常會來看她,有時她們會帶來些有趣的東西,有時會帶來佩清的問候。
可他卻再未來看過她……那個大雪天過後,她沒再見過他;或許是他很忙,或許是他故意為之。
這樣很好,如今他們這個模樣,不如不見。她永遠都預測不到,他們的明天,會是何種光景。
她走到了後院,小常樂正在學騎馬。他坐在馬背上,見她來了便對她用力的揮了揮手,“姑姑!”
她走近了兩步,發現教他的人竟是甘佩閔。兩人許久未見,此時卻是相顧無言。
“我聽說……”他喏喏地開口,“你與小舅……”
她扶著肚子,輕聲道:“佩宏說的吧。”
常樂夾著馬慢悠悠地朝他們走來,輕快道:“姑姑,我聽佩閔哥哥說你騎馬很厲害的呢!等你生了小表弟可一定要教我騎馬呀!”
子衿摸了摸常樂那匹馬,“等姑姑生了你小表弟,哪還能騎得動這馬。”
常樂吃驚道:“姑姑是要坐月子嗎?”
她總算是露出一絲笑意,“你才多大就曉得‘坐月子’這個詞了?”
“佩宏哥哥說的!”說罷便狠夾了馬背,快速地奔了出去。
甘佩閔笑了笑,“這孩子學得快,沒教幾天就能跑這麼快了,倒是有你那時的風範。”
她點了點頭,“是你教的好。”
他察覺出了她的變化,放輕了聲音,“你……最近還好罷?”
她很認真地想了許久,回道:“你認為……什麼是好呢?”
“我……”他的神色有些猶豫,知道她過得不好,可他卻無能為力。“我……我其實在這裡等了你好幾天。”
“嗯?”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一件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事。”他神色莊重,“你知道江老爺和子安是為何而死麼?”
傷疤再次被人揭開,她的心口再次淌出鮮血,可她的臉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你想說什麼?”
“我不是來做小舅的說客的。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我巴不得你們倆一拍兩散,這樣我就有機會了。”他開著輕佻的玩笑,臉上的表情卻嚴肅萬分,“你誤會小舅了。”
她自顧自地由星靈扶著往前走去,並不在意道:“你不是說,不是來做他的說客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