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沒力氣了?你要是再不聽話……待會就送你陪葬。”
雨水淅淅瀝瀝地下,W市潮溼不堪。賓利飛馳下高速,陸靖言目光凜冽,冷靜地對江崇說:“你現在報警,我先一個人進去,想辦法到她身邊,等我通知,你們再採取行動。”
“不行,太冒險了,這樣您會有危險。”江崇擰緊眉心。對方勢力不明,力量深不可測,陸靖言隻身前往,非但沒有救出遲櫻的可能,還極有可能成為人質。等他們前去救援,陸靖言和遲櫻都有可能遇到危險,以他對陸靖言的瞭解,陸靖言肯定會罔顧自己的安危,保護遲櫻的周全……
陸靖言冷聲道:“你還不明白嗎?他們針對的根本不是遲櫻,而是我。如果沒有我,她根本不會被人綁架。”
“陸宅也加派人手,他們很可能調虎離山,把目標轉移到遲澄身上。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他離開家,幼兒園也先請假。”
“陸總!”江崇下了車,心一橫,大力去扳車窗,“您再考慮一下!”
陸靖言掰開他的手指:“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有令不從,你想被辭退嗎?”
他說完,賓利切入小道,不一會後到達山腳下。前方道路更窄,車輛無法通行。陸靖言不由分說從車上下來,迅速打量過四周,百米開外的地方,隱約可見一個廢棄的陳舊庫房。
而小徑的岔道口,站著兩名值守的男人。他們和他等高,身材卻遠比他健碩。看到陸靖言的時候,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陸靖言來得太快了,距離Karl發簡訊給他,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而從W市的市區過來,至少要兩個小時的路程。Karl算好了時間,還在庫房裡交代事宜,暫時讓他們兩個在門口望風,如果有警察靠近,就可以迅速撤離,而不是讓他們會見陸靖言。如此一來,他們自然不懂待客之道,Karl壓根沒把任務交給他們。但既然陸靖言來都來了,他們當然不敢怠慢,其中一人陰陽怪氣地開口:“陸總,久等了。”
陸靖言在他們的聲音中聽出了顫顫巍巍的驚訝和畏縮,大概判斷出,以他們這樣的心理素質,不應該是這次行動的頭目。這次可以算得上是先發制人了,陸靖言在心中嗤了一聲,爾後厲聲問道:“她在哪裡?!”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到答案,憑藉鮮明的直覺,抬步前往庫房的方向。值守的兩人見陸靖言就要闖入,對視一眼,短暫的眼神交流後,一人制住陸靖言一隻手臂,阻攔他前進:“等等!我們得先確認你是不是一個人來的,才能放你進去。”
陸靖言眼眸眯起,膝蓋一屈就直擊要害,雖然寡不敵眾,以一敵二仍然綽綽有餘。這時,其中一人慌亂地取出通訊器,意圖向庫房轉達訊息。陸靖言目光收緊,手掌直切那人腕部,瞬間卸了力道,撲通一聲,通訊器墜入田間泥濘。
他沒有耐心和他們周旋,大步邁開向庫房跑去,與此同時知會江崇,附近部署人員少,可以帶人手靠近。
庫房裡,Karl還在厲聲教唆。他們從事這一行的初衷都是為了利益,沒有人會選擇捨身取義。這次任務特殊,他們畏懼於陸氏的權威,難免軍心散亂。這時,倉庫的門“砰——”地一聲被大力撞開,門板上的鐵屑簌簌而落,冰涼的雨絲斜斜地飄落進來。
陸靖言背脊挺拔地站在門口,渾身上下透著比秋雨更要寒上三分的冰冷氣息。冰刃般的目光凜冽地環視著破舊倉庫的每一個角隅,前一刻還充斥著高聲吵嚷的庫房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陸靖言的目光最後定在庫房的東南角,遲櫻被繩索捆綁,虛弱而狼狽地躺在地上,褶皺得沒形的單薄秋衫上洇著殷紅的血跡。烏黑的長髮凌亂地披散,顯得小臉冰雪般慘白。她仍舊清醒,含著毛巾對著他拼命搖頭,一雙眼眸溼潤泛紅。
四目相對的瞬間,陸靖言心臟彷彿被鉗緊。眼前的場景,讓他陡然想起了雨夜裡倒在血泊中的她。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幾乎要拆解意識的劇痛,在大腦倏然炸開,逼得他腳步踉蹌,虛汗陣陣,不得不用手扶住門。
遲櫻凝視著他,瞳仁隨之收緊,陸靖言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虛弱,他怎麼了!
看到此情此景,Karl鋒利的唇角勾出一抹輕佻的弧度,語氣戲謔地說道:“陸總來得挺快啊,不過,我還沒開口你就怕了?原來這就是媒體口中的商界最強大的男人,我看也不過如此。”
陸靖言咬了咬牙,極力穩住身形,他來不及消化突如其來的一切,就被鋪天蓋地的懊悔和惱意所吞噬。他本來可以趁著剛剛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到達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