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只是,有用嗎?我可以現在告訴皇后,說我被禁足其實只是皇上憐借,設下這樣的局其實將我帶出了宮去,說小禮子所謂帶表哥跟我在宮內相會之時其實我人卻在宮外家裡,可是,那有用嗎?那封信可是千真萬確呵,再者,她們既然能夠拿到這封信,可見是用了多大的心機,又怎能由著我寥寥數語,就放過我去.皇后,皇后亦是要我死的,我這樣說了,只會更加讓她嫉恨罷,她又怎麼能夠因為我的這番話而放過我呢,蔣秀說的對,我若生下的是皇長子,受威脅的又豈止是瑾貴妃一人。如今英宏遠去泰山,正是剪除去的大好時候呵,她明白的說了,我死後,只要告訴英宏我是因為生產而故,也就完了,天衣無縫,無懈可擊啊!永巷的監房裡,陰冷寒徹,可是猶抵不過我心裡徹骨的冰冷,當初的不安到底應驗在了這一時刻!那邊蔣秀已經靜下來,見我只是緊咬了唇一言不發,不覺一笑道,“你怕了嗎?還是,現在有些後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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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唇咬出了血,血絲滲進口裡,有一絲鹹猩的味道,終於,我開口問道,底是誰? 〃 、“我是誰,”她歪著頭沉思,“我是一隻活著的死人!”她不再稱自己為奴嬸,瞼上的神情倔傲卻又落寞,宛若傍晚夕陽裡勝開的月見草,絢麗冷豔。窗外有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蔣秀背對著我,輕輕的挽一挽散落的髮絲,幽然開口,“你不是一直都納悶,說我和雲殯主子的情誼非比尋常嗎?”她扭過頭來,對著我燦然一笑,道,“現在我就告訴你吧。”她過來重新將我的身子靠在她的身上,語氣溫柔起來,“雲兒是我的妹妹,她的名字並不是內務府玉碟上的蘇婉玉,她的真名叫做蔣雲。”什麼?她 … … 蔣秀擺擺手不讓我打斷她,“是的,她是假的蘇婉玉,真正的蘇家大小姐在即將選秀時,已經因病故去了,冒名進宮候選的,是我的妹妹雲兒。”說到這兒,她的語氣裡帶了幾許恨意,“當年,家鄉發大水,逃難的路上,爹和娘都死了,只剩了我和妹妹兩個,為了活下去,我帶著妹妹,賣身進了大理寺卿蘇風南家,做了大小姐身邊的丫矍,大小姐死後,蘇風南利慾薰心,見妹妹長得好,就瞞了大小姐死的訊息,逼著妹妹冒名進宮候選,原本我們抱著澆幸,想著參加晉選的人那麼多,未必就選得上,可 … … 可萬沒想到,竟然就 … … ”說到這裡,蔣秀已經嘎咽難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又接著道,“娘死前,我向娘保證一定要照顧好妹妹,妹妹要進宮,我怎能放心,於是求了蘇風南,讓我跟著妹妹進來,妹妹進宮後,皇上對妹妹雖然不是萬分寵愛,倒也不薄,過了有年把的工夫,妹妹有了身孕,我深知這宮裡的玄妙蹊蹺,千防萬防,可再怎麼防,妹妹還是被那賤人給 … … ”她的身子顫成一團,黑暗寂靜裡,我隱隱聽到她的牙齒咯咯作響,彷彿有無盡的傷悲找不到釋放不出口,壓抑,切齒,恨難言。“我記得你說過,雲殯死後,逃過了,可你是她家裡帶過來的,點的疑惑.很多她身邊的人都死了,只有你,因為病著不在跟前,才她們怎麼就想不到這一點呢?”我心裡驚痛之餘,亦有一點“妹妹一出事,我就覺得不妙,待到有人來,我就佯裝著剛剛知道這事兒的樣子,哭天喊地的從後院過來,讓她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妹妹臨死前,遺言託皇后照顧我,說是從小兒長大的,捨不得。皇后一口答應了,就連那賤人,也抹著目即目向妹妹保證著。”說到這兒,蔣秀冷笑一聲,語氣嘲諷,“哼哼,到了那個時候,眼見人已經不中甲了,威脅已除,誰不知道做個好人給皇上看呢。”她微微的嘆了口氣,“那個賤人何嘗對我放心,不過是暗裡瞧著我沒有動靜,更加上皇上皇后時不時的提過我幾次,這才撂下了。”她的手輕輕撫過我的瞼龐,手指如冰般的涼,她的語氣裡是滿滿的失望,“我原想著可以借你的手為我報仇,可是你夭性淳良,心慈手軟,你,你,你實在是來錯了地方? 〃 “秀兒,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我將臉貼在她的手上,語氣裡滿是哀婉憐惜。這麼久以來,她在我面前從來都是一副堅強冷靜的樣子,我從來不知道,她一個如此纖弱的女子,身上竟然揹負著如此深重的擔子。她微微的笑了,“主子是個怎麼樣的人,奴掉全都看在眼裡,奴摔,奴牌也實在不忍心讓主子知道這樣的事! 〃 蔣秀恢復了以往的口氣,一口一聲的稱自己為奴牌,彷彿,剛才的表情從來不曾有過,她的語氣和淡平緩,恍惚間,說的都是別人的事。視窗漸漸發白,屋子裡的光線亮堂起來。黑夜過去,天亮了!屋外有了腳步聲,到了門口停住,只聽鐵柵欄做成的門咯哪螂的一聲響,有侍衛和兩個太監站在門口,那侍衛開了門退到一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