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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皇帝是個能夠接受現實的人,再三確定自己不可能再好起來,太子也確實如同那扶不起的阿斗一樣再也指望不上的他很快就接受了敬王要頂替太子成為大燕一國之君的事實。

只不過,想要他心甘情願的把自己還捏在手裡的玉璽交出去,還必須要做一件事情!

對自己的骨血永遠要比對自己的女人寬容太多的皇帝眼中閃過狠辣——不再雞蛋碰石頭的與陸拾遺硬碰硬,而是選擇用一副幾近認命的姿態,放棄了一切反抗。

終於,到了皇帝傳位、敬王登基的這一天,所有有資格見證這一儀式的皇室中人、勳貴誥命和文武官員都來到了萬壽宮皇帝的龍床前。

他們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緊張和激動之情。

已經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的皇帝沒有過多的廢話,很是乾脆利落地對大內總管吳德英微微點了下頭。

吳德英眼眶紅紅的意會了。

一面用手帕擦著眼淚,一面親自捧了玉璽過來放在皇帝床頭。

口不能言的皇帝再用眼神示意翰林學士替他擬旨。

等到翰林寫完後,吳德英又親自捧了奉給皇帝過目,皇帝不滿意,略微搖了下頭,打回。翰林又寫、又打回,這樣幾次三番,皇帝終於同意,在吳德英的幫助下,將沾了印泥的玉璽重重壓在了傳位聖旨上。

做完這一切後,皇帝卻不讓吳德英把聖旨交給敬王,而是用異常含糊又異常堅定地語氣,目視著陸拾遺所在的方向,語帶含糊地說了個斬釘截鐵的殉字!

這回不用皇帝把話徹底挑明,大家也清楚的弄懂了他的意思。

敬王只有親自送貴妃上路,才能夠換來那一紙讓他即位的聖旨。

而這也是皇帝對敬王繼承皇位的唯一條件。

意識到這一點的眾人都露出了滿臉的震驚之色。

就連大內總管吳德英也不例外。他怎麼也沒想到只恨不能把貴妃整日整夜捧在手心裡的皇上居然會提出一個這樣堪稱殘忍的要求來?

在他們看來,以皇帝對貴妃的寵愛,就算不在臨駕崩封她一個皇后噹噹,最起碼的也會叮囑新帝重新立她為太后或者太妃,才能夠安心閉上眼睛的。

不是說皇上深愛著貴妃嗎?既然這樣,又怎麼會捨得讓她年紀輕輕的就追隨他而去?還是實在是已經愛到骨頭裡,所以才寧肯把她一起帶走,也不願意再把她獨留在這世間受苦?

別的不論什麼要求都能夠二話不說當場答應的敬王在聽了這個殉字,卻止不住的渾身輕微戰慄起來。

他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貴妃的表情,他說過要保護好她的,他對她承諾過的!

心裡跌宕起伏的敬王很想當著他隨時都可能駕崩的父皇大吼一聲:我寧願不當這個皇帝,也不會硬逼著貴妃為你這個早就該死的老王八蛋殉葬!

他很想這麼做。

可他不能。

只要憶起自己枉死的外公和母親,他就開不了這個口。

只要思及還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裡苦苦等著他好訊息的舅舅,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只要想到那些因為被太子欺壓折辱而投靠他,為他鞍前馬後,嚐遍辛酸苦辣的臣屬們,他照樣開不了這個口。

他只能在人們不解的竊竊私語中保持沉默。

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保持著沉默。

眼見著長子沉默下來的皇帝心裡說不出地痛快!

一直都在折磨著他的痛苦也彷彿盡數消失了一般,再也感覺不到。

他耐著性子看熱鬧。

他相信他一定能夠等到貴妃‘心甘情願’與他同生共死的時候。

他相信他的長子總會說服貴妃去死的。

男人不都這樣嗎?

只要是為了大業,就算犧牲個把女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更別提這個女人還有著那樣一個敏感的身份,還是他這個做老子的穿過的破鞋!

哈!讓你們偷情亂搞!

哈!讓你們穢亂宮闈!

該!該你們試試這個進退兩難的滋味!

該!該你們嚐嚐朕嘗過的憋屈和苦頭!

心裡的惡意幾乎化為毒汁噴薄而出的皇帝再一次用不容置喙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從喉嚨口裡摳出一個“殉”字!

這個殉字比起剛從那個還要堅定,還要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的,敬王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顯得難看了。

這時候,原本還有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