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鄰近太湖;有晚風;微涼。
方以智的步伐很大;今日招待朋友;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至於復社;自張溥死後就不存在了。黃宗羲念念不忘的東林;也早已是過眼雲煙。不過;每個人都有做夢的權力;他又何必破壞這難得氣氛。
江南各地雖然隱藏了一些情緒;但總體蒸蒸日上。(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
受過清虜大半年的洗劫和欺辱;曾經能耀武揚威站出來指責朝政的人自己的屁股多半不於淨;在反剃髮令中挺身而出的人也多半都身居高位。多鐸的殘暴和屠殺讓很多人懂得了避讓;使翟哲少了很多麻煩。
春天;一場小雨讓江南大地生機盎然。
一群客商乘舟在蘇州府上岸;一路往南;往湖州和杭州方向行走。
這群人走的極慢;到湖州府更是盤桓兩日;打聽各種去年的收成;以及各種貨物價格的走勢。去年朝廷實施政;找出很多隱匿的田產;以官田的形式放租。環太湖周邊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無論是種植水稻還是桑田;只要不是不是太懶散的人家;多半日子過的還不錯。
生絲是東洋和南洋貿易最緊俏的貨物。今年的生絲價格不貴;但種桑比種水稻的收益還是要高上三成。
杭州府地界百姓的日子過的更好;因為兩年前杭州起兵時;大將軍曾承諾免除這裡百姓三年的賦稅。
杭州附近的運河和錢塘江中船隻密集;這裡有江南乃至大明最大的兵器作坊。富陽縣錢塘江側時常能聽見巨大的爆破聲;不過那裡四周皆有商號護衛看守;外人不得而入。
蘇州的棉紡湖州的絲;杭州的兵甲行天。胡家、朱家和放棄鹽政的柳家各使神通;有合作也有保密;正在推行軍中一輪兵甲換裝。
這一行六個人在富陽渡江;原本荒涼之地日漸繁榮。
路上行人匆匆;眼看到了飯點;連過了兩座酒店;都是客滿。
這群人都是身段魁梧的漢子;看著裝打扮也是富庶人家。幾人在一座露天的酒店旁邊觀望;裡面一個短髯的中年人轉首看見他們;大聲招手到:“是來吃飯的嗎;來;大家擠一擠;給他們騰個桌子出來”
外面那幾人都看向中間一個神情威嚴的中年人;見他點頭;眾人走進酒店
酒店中亂哄哄的;一群人七拼八湊;讓出一張空桌;就在那短髯的中年人旁邊;原來這酒店中客人五六十人都是一夥。
外面進來這六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為首那人轉首對裡面那短髯的中年人拱手道:“多謝”
那短髯的中年人端起一碗酒來;道:“出門在外都是兄弟;我叫汪維;徽州人;兄臺也是去寧波準備出海嗎?”他兩邊臉上的鬍鬚如蝟刺樹立;一眼看上去便是個主意端正;精明能於的人。
那首領答道:“我姓張晉;南直隸人;聽說了朝廷的政;也想到寧波來碰碰運氣”語氣不鹹不淡;沒見到幾份熱忱。
有隨從找小二要菜;有酒也有肉。
這麼一番話來;氣氛便冷淡來。汪維身邊有個年輕人不忿;端起一碗酒重重放在桌子上;怒哼了一聲。
那人是汪維的侄子;汪維轉首盯了他一眼;他便慫了;蹲在旁邊不敢發話
汪維再轉身對張晉到:“都是一個方向的。張兄在寧波可有門路?我這裡有一份族老給船舶司楊大人和日升昌號柳掌櫃的推薦;張兄若是願意;可與我同行”他見張珍氣度不凡;幾個隨從無一不是精明精悍的人;有心結交。
張晉神態稍和緩;答道:“我原本只做些綢緞和皮貨生意;只是想去寧波看看;海貿雖然來錢快;但風險也大”
汪維大笑道:“張兄只管施為;此番朝廷開海禁;只要不是倒黴在海上碰見大風暴;必然有賺無賠”
張晉似乎被他話吸引住;背過身子;正對他問:“為何;你曾走過海貿嗎
汪維細看張珍神態裝飾和手腳;更加熱情;道:“不瞞張兄;五六年前我曾在海上討過生活”他轉首指向左右;道:“這些都是我的族人;此次朝廷開海禁;機會千載難逢;我是賭上所有的本錢”
張晉更關注生意;追問:“為何是穩賺不賠”
汪維聲音於脆;道:“因為晉王會大力扶持”
張晉這才露出一點笑容;道:“捕風捉影;不足以信”
汪維顯出不悅的神色;道:“張兄休要騙我;你是南直隸人;豈會不知道朝政的訊息”
酒菜已經端上來;張晉好像沒有了餓意;繼續與汪維攀談;問:“你是說晉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