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琉的胃還有些不舒服。
他安慰自己,晚上吃了一點清淡的東西,對肚子也有好處。只是他伸出象牙筷子,嚐了一口,這沒有用高湯烹煮認真烹調的豆腐有濃濃石膏味兒,他只吃了一口,嘴裡就是那種難吃的味道,驀然跑到一邊吐起來。
李玉琉眼淚也流出來,自己為什麼淪落到這種地步。
容靜這個魔鬼,總是不動聲色折磨他。
這個時候,容靜溫熱的手掌卻撫摸上背脊:“王爺不習慣吃這些,那就不要勉強。”
他端來了茶,喂李玉琉漱口,又吩咐再加幾道精緻可口的菜餚,李玉琉原本不必陪他吃這種難吃的菜。
李玉琉白玉一樣的手指擦去臉上的淚水,剛才心中雖然討厭容靜到極點,可是他抬起頭來時候,臉上卻流露動人的感激的笑容:“阿靜,你對我真好。”
只是李玉琉卻無法從容靜那灰色的眼眸中尋覓到任何感情。
他雖然知道容靜是個怪物,可惜自己已經無法離開他。在容靜安排下,如今他在別人眼裡,已經是一名頗有野心的王爺。他不但大方,用厚利籠絡一些“志同道合”的同路人,這些人是真正有野心,又不甘心受李崇騰的那些監視和約束。而且又很狠辣,但凡不甘李玉琉得勢的對手,都被李玉琉或者不如說容靜用極乾脆的手段除掉。
只是這些人卻不知道,這不過是李崇騰編織的一張網。李玉琉已經是騎虎難下,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容靜雖然勉強他,軟禁他,可是也是在保護他。
而如今,李玉琉動人的笑容,容靜卻好像瞎了一樣,彷彿沒有看見。
侍女給李玉琉盛好米飯,菜也是熱氣騰騰,新做好的。李玉琉卻沒有食慾,看著容靜漠然的臉孔,李玉琉突然覺得,自己從前那麼認為,或許只是一種錯覺。
只是,他也聽說,容靜最近並沒有留人過夜。
李玉琉眼中閃動一抹奇異的光彩,他叫人請來京城中一名紅牌花魁,別人也只以為這個酒色浪蕩的王爺故態復萌。
眼前這位詩詩姑娘色如春花,眼波流轉,肌膚如雪,未語先笑,實在是一等一的妙人兒。更何況她還精通琴棋書畫,如黃鶯般的嗓子能妙語連珠,李玉琉左看右看,自己也覺得很滿意。
詩詩姑娘本來以為今天自己要服侍的是李玉琉,只是李玉琉卻將他送給別人。
容靜回來時候,就發現自己房中多了一名美女。這女子是李玉琉送來的,他怔怔看了一會兒,就很自然將她抱住。
詩詩勉強笑笑,她雖然陪過很多客人,但是沒有遇到這種直接將她當做洩慾的工具,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柔情蜜意,不跟她說一句話,就直接解開了她的衣服。
雖然她只是一名青樓女子,卻也有些受不了。
感覺自己無論是嬌豔如花還是醜如無鹽,容靜也不會分辨。好在容靜雖然直接,倒還沒有什麼變態的嗜好。
李玉琉沒有想到容靜居然納下那個女子,他心中雖然有點兒不是滋味,覺得自己也該好好樂樂,可是終究不是太敢。
這本來就說不上很公平,好在容靜居然還算體貼,享受了詩詩的溫柔之後,就聯想到李玉琉也是孤枕難眠。
李玉琉又恢復了醇酒美人的生活,只是他卻開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聯想到自己的處境,李玉琉怎麼也沒辦法高興愉悅起來。
雖然別人看起來,他比起從前,要更加的風光自在,但是也不過是容靜的傀儡。加上比起從前,他雖然是個酒色王爺,但是也沒有將他恨得要死的仇人。
容靜的不折手段,叫李玉琉樹敵不少。
當容靜將一杯毒酒從李玉琉手中奪過,潑到地上時候,李玉琉嚇了一身冷汗。容靜反而淡淡的說:“這平南侯爺不忿寧王你佔下他的封地,居然用這樣手段。”
他說得輕描淡寫,李玉琉卻從此連門也不敢出了。
李玉琉膽子本來就小,現在晚上嚇得都睡不著覺,更不用說留一個美人兒在身邊暖床,要是一不小心留下刺客,只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玉琉的囂張跋扈,叫御史紛紛彈劾,摺子如雪花一般送到李崇騰哪裡。只是偏偏這個時候,英明威武的李崇騰卻面泛難色,並不願意處置了李玉琉。
“玉琉只是年少輕狂,本來不算什麼大事,更何況太後極寵愛他,莫非你們要朕做個不孝的人。”
李崇騰顯然因為一片孝心,而束手束腳。
只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的李玉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