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差不多就得了,你三弟我雖然人是粗枝大葉了點,但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再說,宮宴那是多重要的活動,我能出錯嘛?”蘇明澈早就站不住了,轉身便走,“我快渴死了,回去喝口水,你倆慢慢嘮啊!”“三哥你等等!我也去——”這個三哥,真是說走就走,也忒不厚道了吧,想把我丟下?“三弟,四妹,你倆回來——”身後傳來蘇清寒氣急敗壞的聲音,跟他平常的樣子真是不符。三哥在前,我在後,疾奔了一段路,最終停到了“牡丹院”門口。“三哥,你喜歡牡丹?”跑了這麼一段路,我體力好,因此並沒有多累。三哥卻不行了,大口喘著氣,汗如雨下,腳下卻絲毫沒停,一把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不是我,是我娘。她……最喜歡牡丹花了。”蘇明澈背脊一僵,卻還是到了桌前,一把抓起茶壺,絲毫不顧形象,直接對著嘴,大口喝了起來。我點點頭,在室內四顧一番,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原來是這樣。對了,你孃親呢?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沒見過呢……”那日蘇嫣然也提到了這個二姨娘,但我來蘇府也有七八日了,卻一直沒見過,甚至連府內下人都很少提及,卻不知是何故?“我娘她,好幾年前生過一場大病,病沒好,人卻莫名其妙瘋了,被爹關到了東南角的‘宜園’裡。她誰都不記得了,每日只拿著一個撥浪鼓碎碎念,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蘇明澈垂下眼眸,聲音越來越低。“三哥,你別難過了。這不是你能改變的,我想,二姨娘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兒子快快樂樂的,對吧?”我拍拍他的肩,這感覺,我也懂。至少,三哥你比我好多了,我孃親在我出世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從來沒見過親生母親,只是從黎管家口中得知,我與她長得極像。你至少還享受了幾年的承歡膝下之樂呢。“你三哥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我好得很!”蘇明澈看著我煽情的樣子,一臉無語,“你先坐著,想喝茶就喝,這邊還有點心,我去換身衣裳……對了,你身邊那個青蕊呢?怎麼不見她?”“我把青蕊打發下去了。”我不喜歡別人的伺候,而且,老是有個人跟著,總感覺很不自在。“你這丫頭,哎,算了!我派朝露去打些熱水來,再給你找個衣裳,你先換了吧。”“哇!三哥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我撐著下巴,眨巴著眼睛,滿臉寫著“感動”。“少貧嘴!收拾一下,換身衣裳,今晚三哥帶你去‘無憂樓’!有一陣子沒出去了,今兒可得去喝個痛快!”“無憂樓?”“就是喝酒的地方!”蘇明澈一臉狐疑,“別告訴我,你個混跡江湖的流氓頭子,還沒下過酒館?”“你才流氓頭子呢!”我憤怒,噌地一下子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掄起拳頭便要朝他臉上招呼,“我以前像是能下得起酒館的人嗎?三哥你別是傻了吧——”“打住,打住——”蘇明澈偏頭一躲,卻被我追得滿屋子跑。“夠了!再打,三哥我不帶你去了啊!”蘇明澈不耐煩了,撂下了一句狠話。“三哥我錯了!”哎,江湖真理,該服軟的時候就得服軟。“嗯,我去換衣裳了,一會兒朝露會過來。爹應該會在酉時前回府,申時的時候,咱們就走!”“啊?怎麼走?”你可別告訴我,又是翻牆出去。“當然是翻牆啊!”蘇明澈翻了個白眼,“平常看著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兒,變傻了?”果然!三哥這缺根筋的傢伙,也就能想出來這種招數了。“好吧,那就申時見。”我衝他揮了揮手,三哥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過了約莫一刻鐘,果然有個丫鬟前來,帶我去沐浴,我還是揮退了她們,自個兒泡在水裡,熱氣氤氳中,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想著這些日子以來,聽到以及見到的人,思緒微有些亂。其實,我本該想到的,這些盤踞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大世家,怎麼可能會如表面那樣一塵不染?背後的骯髒多著呢!關於桓武大將軍府的嫡女沈霽月,蘇明澈這傢伙,表面說著不在意,眼睛卻騙不了人,還有那個神神秘秘的江扶衣,也不知是否如傳聞那般……真的越來越期待十幾日後的中秋宴了。 庭院深深深幾許2“你這丫頭,在裡面泡多久了?是要把自己爛在裡面嗎?趕緊出來!”外面傳來一聲大吼,我剛從浴桶裡站起來,就被嚇得一哆嗦。毫無疑問,這必然是我那三哥了。“這就出來了——”這傢伙,自從這幾天不知怎麼地就熟了之後,現在動不動就朝我大吼大叫的,太可惡!“趕緊的,這都快申時一刻了……”“來了!”我利索地擦乾水漬,套上朝露為我找來的一套天藍色的衣裳,紗質的布料,穿上還蠻涼快。頭髮尚未乾,便先披散著。這傢伙,平常幹什麼事都慢吞吞的,一要出府,就這麼急不可耐。開啟門,突然眼前一亮,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翩翩公子?一襲月白雲紋衣裳,袖口鑲了一圈銀線,一向不離身的摺扇別在腰間,墨髮以玉簪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