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走路的啊?急急忙忙的,趕著去投胎啊?真是掃興!”大媽罵罵咧咧著,推搡了我一把,卻一不小心拍到了我的胸上,頓時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瞅著我,“你,你——”我心道不妙,二話不說撒腿就奔,自以為裝的已經夠像了,卻忽略了這個最致命的地方!所幸對方只是個市井婦人,萬一在淮王府上被人看出了端倪,那就完了。光冒充淮王遠房親戚這一條,就夠我受的了。所幸此處百姓眾多,我撒腿狂奔了那一下,倒把剛剛撞到的那大媽甩到了身後。繞過這條街,再向右拐,便是淮王府了,然而這個時候我卻被一堆人堵住了路。“借過一下,謝謝。”我低著頭,在層層人群中穿梭,耳中卻無意傳來了幾道聲音。“這告示寫的什麼呢?密密麻麻的,跟螞蟻爬似的,什麼都看不懂!小趙,你識字兒多,你給大夥兒說說,這告示都講的啥。”“好嘞,等我先大致看一遍,再給大家講。”“讀書人真是破事兒多,直接念出來不得了!”“哎,這兩個大字我認識,是不是‘尋人’啊,趙哥?”尋人?我腳下一滯,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該不會是太傅府發的尋人告示吧?“老弟你說對了!這還真是個尋人告示,找的啊,是蘇太傅家的四小姐。”“啊?是那個前不久剛剛認祖歸宗的四小姐麼?這人當時在我們之間都傳遍了,我們還都羨慕的緊吶!人家命好,麻雀一朝飛上枝頭了,哪像我們,一輩子就是這個苦命了!哎對了,今兒還是太傅府的大小姐出嫁吧?真羨慕人家的好命!”我一口唾沫如鯁在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尬尬地咳嗽了一聲。“可不是嘛!就是她,這個四小姐到底是出自市井民巷,估計也是不適應吧。現在倒好,直接來個離家出走,可把一大家子人都愁壞了,找了好幾天也不見人影。這不,只能發告示了!”“什麼?這個四小姐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是我有她這個命,那肯定做夢都會笑醒!”“行了,別瞎想了,走吧。”人群陸陸續續散去了一些,前邊的看完告示,咕噥幾句便走了,後面的便湊上前,同樣一臉冷漠地看完便走。我本也想上去看看,猶豫了一陣子,還是選擇走了。畢竟,當時一時氣急跑了出來,不是沒想過這些後果。做一件事,不能瞻前顧後,但也不能完全不顧後果,既然這麼做了,便要有足夠的勇氣與決心,去面對即將產生的結果。做不到的話,這一切就都免談。拐過這條街,便進入了淮王府的地帶了。青牆朱瓦,偶爾可見一些藤葉在牆頭上翹首以望,牆上也貼滿了喜紙。大門在正前方不遠處,到處都是喜慶的大紅色。門前的空地上排著不少人,按序進入。一行人皆衣著顯貴,手拿著大紅色的請帖,臉上滿是笑意。我悄沒聲息地站到他們中間,有幾人淡淡掃了一眼,隨即便移開了眼神。淮王府的大門是開著的,站著幾個接待賓客的侍從,從察看請帖到賓客進門,一切都那麼從容有序。到我的時候,那侍從抬眼瞥了我一眼:“許鶴?”我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為了不露破綻,只能儘量少說話,“嗯。”“行,進去吧。”那人看了半天,似是沒看出什麼來,終是淡淡移開了視線。我心裡鬆了一口氣,踏入了淮王府大門。說起來,我這還是頭一次來淮王府,便四下張望了一番。院內景觀佈置奢華卻不失別緻,喜慶卻並不俗氣,高雅的同時也不離地氣。各式亭臺樓閣交叉分佈,假山池林點綴其中。到底是淮王府,就是不流於眾。我隨著人流向主廳走去,現在估計迎親隊伍還在路上,按照黑袍人說的,現在估計還不是合適時機。也罷,那我就先去混吃混喝好了!可誰知,我剛剛隨著一眾賓客到達大廳,尚未落座,便聽大門處傳來司儀官如雷霆般的大嗓門。“淮王殿下與淮王妃到——”作者有話要說:e感覺節奏可能又有點快了?如果你們覺得快了,有點暈,或者哪裡看不懂了,一定要說哇! 紅燭合歡驚變起2“走走走,快去看熱鬧去!”“你急啥?又不是你當新郎,殿下都沒你那麼急……”一語頓時引起鬨堂大笑,直把最開始嚷嚷著要去湊熱鬧的那人鬧了個大紅臉。“哎喲,差不多行了,反正一會兒拜堂總要見到的。”“就是!”“殿下一早入宮,這個時辰才剛回來……”我也才反應過來,淮王殿下母妃早已過世,按照靳國皇家之禮,成親之日需先入宮拜過陛下和皇后娘娘,再行回自己府邸中拜堂成親,怪不得剛剛許久都未見到他。不知道為何,總感覺人群中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我,目光灼灼似要將我灼穿一樣。晃了晃腦袋,暗罵自己真是想多了。就算那個神秘人真暗中派人盯著我,又怎麼可能會令我感覺到?恐怕那夜他乍然出現,也不是偶然的吧。“吉時到,新郎新娘拜堂——”司儀官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蘇太傅和夫人在眾人的簇擁下坐上了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