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靳國大敗西域九胡過後沒多久,西域九個部落便由巫族少主慕容兆,統一了政權。自此,巫羌國代替了九個部落,與岐、靳二國對峙。三年前,淮王剛及弱冠,便與蘇太傅家的長女蘇嫣然定了親,也就是我即將要見到的姐姐。待淮王平反回京後,二人便正式成親。蘇太傅還有兩位公子,二公子名為蘇清寒,與蘇大小姐同出自正室,是這靳國赫赫有名的大才子,琴棋書畫、君子六藝無所不精。三公子名蘇明澈,相比蘇二公子的才名遠揚,則顯得遜色多了。全汴京城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位太傅家的蘇三公子,明明出自書香氣息濃厚的文官世家,卻不愛四書五經,偏愛舞刀動劍。又經常偷溜出府,直到半夜,方醉醺醺而歸。對於蘇三公子,世人有詩云:翩翩蘇家少年郎,平生恣意為酒狂。筆墨堪抒胸中志,願執銀槍蕩沙場。“淮王和大將軍今天回京?”“對的。四小姐若是累了,可以先歇歇,餓了的話,可以拿桌上擺的一些甜點先墊墊。待淮王殿下和桓武大將軍過去之後,我們便可繼續前行了。”黎重停了片刻又道,“太傅大人令老奴先帶小姐您回府。老夫人、容夫人、大小姐和二位公子也皆聽說了此事,他們見到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嗯,我知道了。”我打了個哈欠,哎,馬車坐久了就是累。“那小姐您先歇著,老奴就不打擾了。”黎重又叮囑了幾句,便告辭了。我正欲閉目小憩片刻,耳旁卻突然傳來了幾道聲音。“快看,是淮王和大將軍!是他們回來了——”“是啊!”“誒?你們看那,淮王身邊那位白衣公子是誰?長得可真好看!”“那位是江公子啊!”“啊?江公子?”“對啊,他可是淮王身邊的一大才子,既擅詩詞歌賦,又於兵法謀略上有獨到見解,多少次出奇計,力挽狂瀾,真是一大奇人呢!”“聽起來好厲害!不知道這位江公子叫什麼,出自何方啊?”“江公子名闕,字扶衣,大家皆稱其為江扶衣,至於出身,卻沒人知道。”我順勢望了過去,只見前方不遠處,走過來了兩隊人馬。左首是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長得人高馬壯,穿著一襲黑色戰袍,手持長矛,濃眉大眼,霸氣天生。這人應該是那個桓武大將軍吧。右首則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身形頎長,面如冠玉,五官俊朗,嘴角含笑。這人應該是淮王殿下,真沒想到,看著竟這般年輕。而在淮王殿下身後的那個身形纖瘦的白衣公子,卻是瞬間就讓我移不開眼了。一襲白衣,策馬而來,如山間一捧清泉,溫潤如玉。眉目淺淡,氣質自成,如夜幕明月高懸,超凡脫俗。墨髮輕揚,脊背筆直,一雙幽邃眸子彷彿看透世間百態,又隱含了那麼一絲無奈。周身清簡,除揹負一把青布包裹的琴外,再無他物。他唇邊一直掛著溫柔的笑意,卻不知為何,總給我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明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卻彷彿隔了道銀河。我明明是頭一遭見他,為何竟有種,隔世經年的感覺?像是與他,早已熟識一般。“四小姐?”外面突然又傳來黎老管家的聲音,滿含關懷,“淮王殿下和桓武大將軍的人馬已經過去,我們可以啟程了。”這個黎管家雖然其貌不揚,但人是真的不壞。至少目前,我是這麼感覺的。我應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外面的人早已散了。淮王和桓武大將軍早已走遠,那個白衣孤絕的人兒,再也看不到了。馬車晃晃悠悠地行了約莫兩刻鐘,日頭漸漸西沉,我的睡意竟然起了。頭越來越沉,意識漸趨混沌,眼前桌案上的茶壺和點心也分裂成了好幾個。終於,在我即將頭一歪睡過去的時候,馬車一個猛剎車,我也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四小姐,蘇府到了。”黎重又在馬車外輕聲說道。同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蘇姑娘初進家門2“喲,是四妹妹來了麼?一大早就聽說四妹妹今兒回府,為了見一眼近十三年未見的妹妹,本公子都特地等到這個時辰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這語氣,也就只可能是那個平生最是不羈的蘇三公子蘇明澈了。我掀起車簾,剛要習慣性地跳下去,卻突然聽到黎重在一旁清咳了一聲。我視線向下移,方注意到正半跪、弓背候著我下來的小廝。早就聽說大戶人家規矩嚴苛,卻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連最普通的下馬車,都要人作肉墊。普通人也是人啊,就該天生低人一等麼?大戶人家又不是金子做的人,同樣都是一個腦袋兩個腿,誰又比誰金貴?我搖了搖頭,裝作沒看到那小廝的樣子,提起裙子跳了下來。剛一落地,立馬看到許多人眸中的驚訝之色,蘇明澈倒是沒多大變化,只是看著我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黎重低聲嘆了口氣,對那僵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小廝招了招手,讓他起身離去了。我拍了拍衣袖,抬起頭來,這時,方得機會,細細打量這個蘇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