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本意並不是想潑女兒冷水,不過是想補足女兒思慮之中不周全的地方,現在曉得寶茹早就心中有數,自然不再多話,而是與女兒一起樂呵呵地計算起將來能有多大的利。算了一回,不過大多也只是假設,誰知將來正經做起來了又是怎樣的,所以也就是想一想,想過之後,寶茹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當下。
寶茹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她這是在想事情,知道心裡有底了這才道:“自從做這個起我就有了章程——我並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而是早早的心裡就有了打算。我早就想好接著要如何做了,只是我才經了多少事兒?許多事情我就是紙上談兵罷了。現下我說出來,爹爹和鄭卓都替我參詳。”
寶茹的意思姚員外和鄭卓明白,自然沒什麼反對,寶茹也知道他們不會反對,並沒有看兩人的反應,自顧自地就起身道:“首先咱們要買下一個鋪子,這鋪面不見得要多大,咱們只專賣點心糖果,也用不著太大,但是後頭要帶院子,這般就能在後頭建一個小作坊了。”
寶茹給他們闡述門面後頭是作坊的好處:“首先是節省了腳費,要是作坊在城郊,還需運來,這自然是一筆開支——不過考慮到城郊作坊的建造費用和城裡一個院子的價格不對等,這很難說是賠是賺。所以主要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節省這一點腳費。”
說到這兒寶茹想起了上輩子見得多的‘前店後廠’的烘焙店,自通道:“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就能說酒香有招徠生意的作用。咱們做的是糕點糖果之類,真的做起來那香味兒可比酒香濃呢!”
寶茹說的話讓姚員外和鄭卓點頭——這些日子姚家一直在做這些糖果,說實在的,製作糖果的香味可比不上做點心的。但是至是糖果,一整日做下來,飄出的香味也透到外頭去了。大人也就罷了,那些在巷子裡玩耍的孩童卻沒有一個坐的住的,都在姚家外頭張望呢!這幾日巷子外賣糖人的生意格外好,只怕也有姚家的功勞。
姚員外是做老了生意的,而鄭卓又是一等一通透,寶茹這樣說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刻曉得這樣做的好處了立刻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鄭卓還是提出了一點:“這樣的小院子作坊只怕不夠大。”
寶茹知道鄭卓的意思,鄭卓是按著這半個月賣出的糖果數量估計將來真的做大了,市場恐怕會非常可觀,所以一個小院子規模的作坊只怕會供應不及。
不過寶茹這一點也想到了,點頭道:“你說得對,咱們湖州多少人愛吃這些?就算不是人人都到咱家來買,這也不是簡單就能供得上的,這個數量只怕驚人。所以一個大作坊是應當的,所以我的計劃是雙管齊下!”
寶茹神采奕奕道:“這個院子裡的小作坊其實只要供應住這前頭的小鋪面就足夠了——甚至供應不夠也沒關係,咱們可以從城郊的大作坊出得到更多的貨物。所以那小作坊其實更多就是為了招徠生意。至於大作坊多出的貨物,咱們就往那些南北貨鋪子、百貨鋪子出貨,至於雜貨鋪子倒是要先緩一緩,咱們只怕還沒那麼多貨,要緩一緩,這是之後的事兒了!”
鄭卓看著精神煥發的寶茹,他是見過寶茹格外有神采的樣子的,那時候往往是寶茹做著她格外擅長的事情的時候,或是她在替鋪子裡算賬,或是她在做學裡的功課。但是那種程度的神采都遠遠比不上今日,這時候的寶茹在鄭卓眼裡簡直是在發光。
鄭卓明白了,寶茹是真的喜歡能做一些事情的,這些日子寶茹勞累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多,但是她的笑意卻也比任何時候都深。
第99章 自身價值
“娘; 我要那個!”
天王廟對面的姚家百貨鋪子如同過去的每一日一樣撤板; 開門; 做生意。因為臨近天王廟,所以每日都有許多香客信眾經過——這些人流對於開店的人來說就是淌著銀子的河流。因為人家總會看到這對門的一家鋪子的; 不說人人都來買些東西; 就是十個裡頭能進來一個就很了不得了。
這一日和往日沒什麼不同;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婦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兒進了店。看得出這婦人是要進天王廟上香的,廟裡頭的香燭紙札價貴; 這婦人就近打算在姚家鋪子裡買。看得出她是個會過日子的; 除了早就想好的香燭紙札; 她並沒有拿一樣別的。
到了櫃檯結賬,懷裡一直安安靜靜的女兒,突然說了一句話——她指的是那些誘人的糖果。那婦人猶豫了一番; 但是想到女兒剛剛才大病初癒,她也正是為了這個才來天王廟燒香還願的。只不過是一些糖塊而已; 家裡也不是負擔不起; 所以最終還是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