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聽說那位奶奶極少叫姐兒去家裡; 就是請人消遣辦宴,大都也是一些樂人; 是不是,是不是格外容不得咱們這些。”
飛仙兒的乾孃道:“姐兒憂心這個做什麼!說起來哪一位奶奶又是好相與的?姐兒只管規規矩矩的; 咱們是請託了喬三奶奶做的中人,這兩位關係親厚呢!人家兩朵金花,給誰不是給?總不能白放在手裡罷。”
飛仙兒心思稍定; 等到了姚府; 一概按著之前說的; 低眉順眼規規矩矩。由人引著進了姚家花園——這幾年雖然姚家沒有換更大的房子; 畢竟用不著; 但是修修補補做的多。這宅子比起當初買進來精緻了十倍,全是銀子堆出來的。
花園也不例外,多了幾座亭子不過是小事; 還有許多名貴花草、奇石假山引入,看起來早就今非昔比; 端的是一等富貴人家的樣子。如今寶茹就在花園景色最好的賞花亭坐著,逗弄婧姐兒和新哥兒。
這時候有婆子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寶茹臉上笑意不改。只不過那婆子走後,寶茹就吩咐道:“把婧姐兒和新哥兒抱回去,這桌上的茶點也換新的。”
說實在的,寶茹對於那婆子所說的‘揚州客人’到訪並不驚奇,畢竟之前喬三奶奶已經給她來過信兒了。不過她始終是第一回經歷這種事情,好奇也是有的——上一回選桃仙娘娘還歷歷在目呢!
只是上一回她只是一個看客,也就是熱鬧一番,今次卻成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自家得了兩朵金花,一朵給鄭卓,一朵給寶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寶茹這些人決定了這一場選花仙的走向和結果,所以他們才是主角,而不是那些站在臺前的名。妓。
寶茹是早就知道這些名動天下的美人一定會來湖州各家‘拜碼頭’的,甚至到了選花仙當日,還會來跟前討好。但是到底如何,她就不清楚了。畢竟這些姐兒平常如何傲氣,只要不是存著進你家的門,對於家裡的大妻小妾,那真是毫不給臉面。
不過若是想要從良,進哪一家的門,那又是另一番光景了,這時候真就能看出她們從小是學著奉承人了。
但是這些種種寶茹都沒有接觸過,畢竟鄭卓和姚員外都沒得和這些風月女子糾葛的想法,她那裡來的幾回遇上這些美人們的跋扈和小意?特別是到了來參加選花仙級別的美人,這可不是一般美人了。
不過等到這位喬三奶奶口中的飛仙兒進來的時候,寶茹倒是沒有露出好奇,不過是穩穩坐在亭子裡。那飛仙兒生的纖細,由著兩個丫鬟扶著,聘聘婷婷地走到了亭子前,盈盈下跪,就給寶茹磕頭。
口中道:“給奶奶請安!”
這位飛仙兒人如其名,一直以纖瘦聞名,善舞蹈,作飛仙舞,幾欲凌空飛去,名傳一時。寶茹這時候才看清了她,心裡暗讚了一聲,雖然真的很瘦,但是卻沒有如現代一些瘦的只有骨頭架子的女孩子那樣嚇人,反而顯得楚楚可憐、清水出芙蓉,就是不曉得她跳飛仙舞時有時何等風姿。
不過寶茹如今也不能隨口就好奇這些了,只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嗯了一聲。旁邊的幾個丫鬟則是快快地扶起飛仙兒,寶茹這才道:“飛仙姑娘不必如此多禮,我再湖州也是耳聞過你的大名,只是一直沒得眼福看一回這‘翩然歸去飛仙舞’,想來這一次選梅仙是見得到了。”
那飛仙依舊十分乖巧,只是道:“奴不過是些許微薄的名聲,哪裡值得奶奶掛心?若是奶奶想看,也不用等著選花仙那一日。畢竟到時候奶奶的看臺隔得遠——只管遣人來我乾孃家的船,隨時來府上獻藝,算是讓奶奶一樂。”
寶茹總算露出了一個自飛仙兒來了以來明顯的小意,在飛仙兒和她乾孃眼裡,只怕這就是滿意了,心中都十分歡喜。不過寶茹其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這些女孩子的情商真高。這些女孩子這些日子都是極忙碌的,各處拜訪,自家遣人上門請就來,只怕不可能——不過各處應酬調節,真的過來是可以的。聽著可真讓人舒心啊。
寶茹和顏悅色道:“飛仙姑娘也忒客氣,這幾日只怕格外忙碌了,我可不打擾姑娘。不過選花仙之後,總歸各家還要留幾日的,到時候要是姑娘有空,可就別推辭了。”
那飛仙兒聽了這話就如同得了鳳凰兒,喜色掩飾不住,不等她說話,旁邊陪著的乾孃就道:“這哪裡消奶奶多說,只要奶奶不嫌棄,到時候我家飛仙必定是要到的!”
不怪這兩人這般高興,按著規矩,選花仙結束以後,各家姐兒要去曾給自己投過金花的人家獻藝答謝。寶茹主動提出這個,顯然是已經答應了的意思,並不打算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