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鋪直敘,像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卻句句直戳她心口,時醫生的感情觀,與她不謀而合呢。
情話動聽,夜色也好,她不禁踮腳想吻他。
時瑾壓低身子,讓她親得方便些,張開嘴,纏著她的舌尖糾纏了許久,聲音有些動情,沙啞:“回家?”
“嗯。”
時瑾拿了車鑰匙,替她把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扣好,又戴好口罩,牽著她出了辦公室。
姜九笙跟在他後面,問他:“談家會不會為難你?”
天北畢竟是談家注資,在醫院有絕對的經營權和決策權。
時瑾只說:“如果他們愚蠢的話,會。”
尤其是談家那位夫人,當真稱不上理智,姜九笙想了想,倒不太擔心:“談氏能成為製藥行業的龍頭,決策者應該不至於太蠢。”墨寶的父親一看便是精明的生意人。
畢竟,江北不止天北一家醫院,可天才外科聖手卻只有時瑾一個。
VIP病房外面,談家夫婦在爭執。
楊女士情緒很激動,有些失控:“為什麼不能解僱他?他都不當莞兮的主治醫生了,留著他還有什麼用,我們天北醫院的聲望這麼高,怎麼就少不了一個心外科的醫生?”
談西堯幾番解釋,已經不耐煩了,臉色很不好看。
“你以為那是醫院的聲望?”談西堯怒斥,“婦人之見!天北心外科要是沒了天才聖手,跟普通的三甲醫院能有什麼分別。”
天北醫院在幾年前,別說國內,就是光在江北也稱不上什麼名頭,是時瑾來了天北之後,心外科才名聲大噪,兩年內,讓天北的名聲享譽了醫學界。
若是心外科沒了時瑾,天北還有什麼優勢。
楊女士聽完,還是不管不顧,執意要解僱時瑾,態度堅決:“大不了投資失敗。”
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一個外科醫生而已,竟然爬到他們談家頭上,不就是一個醫生,有什麼能耐不可一世。
談西堯知道說不通,省得跟她彎彎繞繞:“莞兮呢,你也不管了?”他沉著臉,“心外科的圈子就那麼大,時瑾一句話都能堵死我們莞兮的路。”
時瑾只要下一份診斷書,隨便在心外科的圈子表個態,影響力都不容小覷。試想一下,連心外科最權威的醫生都沒有辦法,這樣的病人,誰敢隨便接,越是名聲大的,越怕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名人效應,哪是鬧著玩的。
楊女士張張嘴,還是收了聲,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拿女兒來冒險,開罪不起時瑾。
病房裡面,病床上的人動了動手指。
談墨寶站在床前:“醒了?”
談莞兮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目光才逐漸清明,還戴著氧氣罩,聲音氣若游絲:“我爸媽呢?”
我爸媽。
不是我們,涇渭分明。
到底不是一家人,談墨寶也不裝親近,臉上沒表露什麼表情:“在外面。”
談莞兮看向她:“你在這幹什麼?”
談墨寶笑得人畜無害,對方是病人,她語氣別提多和善:“這就要問問你媽了,每次你進醫院,都拉著我住院,當我移動備用血庫咯。”
談莞兮對此不置一詞。
談墨寶看了看時間:“我還趕著回去做夜間直播,就說兩句話,說完就走。”
她這個人,藏不住事兒,不說清楚,估計晚上睡不著覺。
談莞兮不言,等她的話。
談墨寶開門見山,第一句:“雖然你犯病多少跟我有關係,不過,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姜九笙。”
談莞兮眼皮猛地抬起。
接著,談墨寶說了第二句:“現在知道時瑾為什麼看不上你嗎?你比姜九笙,差得太遠了。”
沒有幸災樂禍,也不是嘲諷取笑,她是心平氣和地在敘述一個事實。
當時,在洗手間,談莞兮發病,抽搐得厲害,她當時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世面見得太少了,慌得腳就跟灌了鉛似的,一步都挪不動,平時那麼討厭的人,突然倒在自己面前,命懸一線時,她還是慌張無措了,害怕得不行,根本鎮定不了,手腳都發抖。
是姜九笙第一個從外面衝進來。
“有沒有藥?”
她很大聲地問,談墨寶才恍然驚醒:“包、包裡。”
姜九笙立馬撿起談莞兮的手包,翻出了藥瓶,動作迅速,卻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