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發襯得膚白如雪,仰著頭:“時瑾。”
“嗯。”
她遲疑了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你看那個影片了嗎?”
時瑾沉默,斂眸,遮住了眼裡的情緒。
她一雙桃花眼,眼角暈紅,哭過了紅的更明顯,她伸手,把時瑾的頭抬起來,目光相視,她又問了一遍:“你也看了是嗎?”
他不說話,算是預設。
從黃昏的咖啡廳裡到現在,他始終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都辯駁。
她平靜的眼裡像突然擲入了一枚石子,盪開一圈圈漣漪與波瀾,聲線也跟著發緊,亂顫:“你說話啊。”她停頓了很短時間,語氣堅定地同他說,“你說什麼我都信。”
只要他說的,她全部無條件相信。
騙她都好。
因為她肯定捨不得責怪,也肯定不會與他置氣很久,所以只要他哄哄她,騙騙她。可偏偏,他一句話都不說。
他預設了陳杰的供詞。
“是你嗎?”聲音都不由自主地發抖,她問得小心翼翼的,“兇手是不是你?”
搖頭啊,搖頭就行,她就不問了,不想了。
時瑾看著她,突然點頭:“是我。”
她不信,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別騙我,你要是敢騙我,我就不原諒你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為什麼不能利索地想起來,為什麼夢境裡的那些模糊的片段連不起來,為什麼她越回憶越撲朔迷離,像捉迷藏一樣,怎麼找都找不出真相。
時瑾目光一點兒也不閃躲,平鋪直敘地像在論述一個事實:“是我,是我殺了你的父親。”
姜九笙想也不想:“我不信,你在撒謊!”
理智與思考能力全部潰不成軍,她現在的腦子裡像堵了一塊石頭,壓著她最後一根神經,一想就亂,一扯就疼。
只有本能意識,她本能地不相信時瑾的話。
時瑾卻一遍一遍在承認,聲線清越,直接衝進人的耳膜:“是我失手殺了你父親。”
姜九笙推開他,不想聽。
他的手帶倒了床頭櫃上的水杯,咣的一聲,應聲而碎,砸得滿地都是碎片。
她從床上起來,整個人精神緊繃,大腦混沌不堪,半天找不到鞋,她直接赤著腳走,身體踉踉蹌蹌。
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