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老太太說著說著又哽咽起來。
“阿婆,二叔和二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回來的,您莫要胡思亂想,”鍾薈喉嚨裡一哽,勉強笑了笑,安慰她道,“您乖乖把病養好,不然他們在西北又要牽掛。”
姜老太太不說話了,不過顯然是不信她的話。
“阿婆,您累不累?”鍾薈見她露出疲憊之態,揣測著大約是說話說久了累著,便起身道,“您先睡會兒,我去同阿兄他們說點事兒。”
姜老太太情不自禁地抓住孫女的手。
鍾薈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阿婆莫怕,我和郎君說好了,回家來住一陣,天天陪著您。”
“那怎麼成……”姜老太太口是心非,嘴上這麼說著,眼裡卻忍不住流露出欣喜來。
鍾薈看著越發心酸:“阿婆我去去就來。”
說著站起來,一轉過身便落下淚來。
鍾薈出了屏風,同三娘子說了幾句姊間的體己話,然後去外院找姜曇生。
姜曇生正在堂屋裡和衛琇寒暄,見了鍾薈站起身走到門口:“阿妹,你怎麼來了?阿婆醒了麼?”
“嗯,”鍾薈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阿兄,我有話要問你。”
姜曇生心裡一凜,背上出了層冷汗,他這二妹心明眼亮,什麼事都瞞不住他。
衛琇站起身對鍾薈道:“我去看看老太太,你仔細著些,有什麼事差人來叫我。”
鍾薈點點頭:“我叫下人帶你去松柏院,老太太剛說了好一會兒話,別叫她累著了。”
“我省得。”衛琇撫了撫她的肩頭。
衛琇一走,鍾薈便對侷促不安的姜曇生道:“阿兄坐。”
又對一旁伺候的書僮道:“替我去廚房傳一碗熱牛乳來,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書僮領了命,轉身出了門,依言闔上門。
鍾薈開門見山地對姜曇生道:“阿兄,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把二叔和二兄的訊息告訴阿婆的?”
姜曇生看了看門扇,頹喪地搖搖頭,不知該如何說好。
“你不說我也知道,”鍾薈擰眉道,“是不是如意院那位?”
姜曇生像是吞了黃蓮一般,苦著臉扯扯嘴角:“阿兄沒想瞞著你,也知道瞞不住你。”
“她如今在哪裡?”鍾薈壓抑著怒氣問道。
“前幾日阿耶做主,把她悄悄送到隆慈庵去了。”
“她把阿婆害成這樣,就這麼輕輕巧巧地往尼寺裡一送。。。。。。”鍾薈冷笑道。
姜曇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阿耶知道以後也是氣得不行,可三娘這兩年要說親了,八郎眼看著也大了,過幾年論資定品,若是讓人知道有個德行有虧的阿孃。。。。。。”
聽他一提三娘子和八郎,鍾薈一時間啞口無言,半晌無力道:“總不能就這樣算了,阿婆她。。。。。。”
她雖然這麼說,心裡卻也明白,曾氏再怎麼卑鄙歹毒,都是三娘子和八郎的生母,除非不顧三娘子的婚事和八郎的前程,否則也只能送到尼寺裡拘一輩子了事了。
要不就狠下心腸來要曾氏的命,然後報個病死,可她偏又罪不至死,何況姜景仁本就不是什麼狠戾之人,壓根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鍾薈和姜曇生相對坐了一會兒,心裡越發堵得慌,索性起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姜家人知道她要回來住,早把她未嫁時與大娘子一起住的小院子打掃拾掇乾淨了,又換上了簇新的帷幔和被褥。
鍾薈在小院子裡四處轉了一圈,然後叫住一個正在給梅花修枝椏的奴婢道:“你去松柏院一趟,把白姨娘叫來。”
那婢子放下手裡的活,應了一聲“是”,便急忙去松柏院傳令了。
蒲桃不一會兒便到了。
她捋了捋松綠色襦衫上的褶子,若無其事地道:“二娘子叫妾過來有什麼事?”
鍾薈冷冷掃了她一眼,請她進廂房裡就座,把一旁伺候的婢子支開,從案上端起八角描金白瓷茶碗,抿了一口林檎麨茶,淡淡道:“白姨娘近來忙裡忙外,又要伺候老太太,實在是辛苦了。”
“這些都是妾的分內事。”蒲桃不卑不亢地道。
鍾薈搖了搖頭道:“白姨娘真是過謙了,聽說那日老太太昏厥,多虧你遇事沉著,叫我阿耶趕緊策馬入宮求姑姑,這才趕在宮門下鑰前請了醫官回來,若是拖延到第二日,恐怕神仙都難救,你是我們姜家的恩人。”
“二娘子言重了,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