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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的人沒有。”年羹堯往下邊一看,幾乎笑了出來。這三個人,一個瘦得像麻桿,那兩個卻都是大胖子。這些人要是能當我這裡的都統,我大營裡所有的兵丁都能當將軍!但他們既然不是從嶽鍾麒那裡來的,多少總是讓年羹堯放了心。他想著,這或許不算是在奪我的軍權。況且,汝福他們幾個的升遷,也全是應該的。自己倒不能責怪別人,既不能怪嶽鍾麒,更不能怪皇上。就在他沉思不語的時候,那個瘦得像麻桿似的人,搶先說話了:“年大將軍,標下吉哈羅,奉聖命來到大將軍麾下效力。大將軍不要看標下貌不驚人,但標下卻不是個窩囊廢。康熙六十年苗寨土司叛亂,標下曾率領手下三十人,深入苗寨,擒斬土匪七百餘人。康熙爺聖明,曾經御口親封標下為'孤膽英雄吉將軍'。從今而後,大將軍若有什麼指令,標下水裡火裡誓不皺眉!”年羹堯看他的模樣,知道他因自己其貌不揚,常常受人白眼,這才一見面就先自報家門。年羹堯心裡順了,對他當然就不肯小瞧,便說:“好,既然大家都是為皇上效力,本大將軍定會一視同仁的。下頭的兵如果不聽號令,你只管來向我稟報。但我要把話說到前頭,你們也都要自尊自愛。哪個膽敢觸犯了我的軍令,我也是無情的。來,我借花獻佛,與三位軍門共飲一杯!”嶽鍾麒在一旁笑著說:“好,我這就算是當面作了交代。年大將軍今日一到,我也該回去了。今天這酒,既是給年大將軍接風,也算給我自己餞行。哈哈哈哈……來,大家都舉起杯來,共敬年大將軍。也共乾一杯同心酒!”直到這時,年羹堯的心情才稍稍好轉。嶽鍾麒既然願意回去,兵權就仍舊還在自己手中,別的什麼事,以後自可慢慢說清的。他這一路實在是累了,也乏了。眾人敬酒,他就來者不拒。一場酒宴下來,竟有些醺醺欲醉。他踉踉蹌蹌走出宴會廳時,卻迎面碰上了九爺允禟。年羹堯連忙上前見禮問道:“九爺,你怎麼才來?酒都吃完了!”“是嗎?我還敢來吃酒嗎?”九爺咬著牙說,“告訴你,我正在預備後事。既預備自己的,順便,也預備著你年大將軍的。”“九爺,你怎麼這樣說話?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聽不懂不要緊,過不了幾天你自會明白的。知道嗎?你已經被奪去兵權了。”年羹堯搖搖頭說:“九爺說的是什麼話,我不還是大將軍嗎?”允禟連聲冷笑著向外面走去,回頭對年羹堯說了聲:“韓信,大清朝的韓信!”年羹堯吃驚地看著九爺,他已經走遠了,但他的話卻一直震響在耳邊。韓信,難道我果然是死在漢劉邦手中的韓信嗎?

九爺的預言,被可怕地證實了。幾天後,還沒有把虎皮交椅暖熱的年羹堯,就收到了皇上的硃批諭旨。皇上的口氣變得越來越嚴厲了,“……年羹堯,你在紅古廟寫的奏摺,朕看了不勝駭然。不知是你吃醉了酒,還是殺人過多,讓惡鬼奪去了你的魂魄……”這話是年羹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皇上還說,“……朕將田文鏡的摺子發給你看,是要啟發你的天良,讓你從此斂去鋒芒,做個以公心事主的好臣子。豈知你卻大放厥詞,喪心病狂乃至於此,真讓朕大失所望……”看到這裡,年羹堯心裡還存著一線希望。當奴才的挨主子的訓斥,也是常事嘛。自己跟隨雍正這麼多年了,哪一年不受他的訓斥?哪一年不看他的臉色?他就是這麼一個主子嘛!

可是,再往下看,年羹堯坐不住了,“……爾奏摺中本應寫出的'朝乾夕惕'四字,竟錯寫成'夕陽朝乾'。一字之差,輕慢之心,溢於言表矣……”年羹堯連忙把皇上發回來的奏摺原件翻出來,一看之下,他自己也哭笑不得了。“朝乾夕惕”是頌詞,是說皇上勤勞國事,無分晝夜之意的。自己怎麼卻一時糊塗,寫成了“夕陽朝乾”呢?在給皇上的奏摺中,寫了錯別字或者用錯了詞意,是有罪的。假如是在關鍵地方寫錯用錯,那更是不得了,少說,也能發落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按說,年羹堯一向以儒將自許,是不應該出這種錯誤的。可是,那天大概自己真是氣急了,氣瘋了,才出現了這樣的筆誤。要在過去,自己立了大功,皇上正在高興時,這其實也是付之一笑的事。皇上最多罵他個糊塗,怪他太過粗心。但,現在自己已經不得勢了,還敢這麼想嗎?他知道,光是這一字之錯,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是怎麼說也不能原諒自己,更不能得到皇上諒解的。

繼續往下再看,就更加不得了。皇上說,“爾既然不許朕'朝乾夕惕',則你西疆之功,朕也在許與不許之間。”這就是說,皇上原來封賞過的一切,都要全部收回了,他說過的話,許過的願,也全都付之東流了。

果然,雍正說,“朕已下旨給嶽鍾麒,徵西將軍之職由他接替。看來,爾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