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河的悲傷中復甦時,若干匪夷所思之事已經發生。(霧:家~認真點兒好嗎?)
其一是打辭職報告。
其二,下班前崔少波來電話說我提供的工商網上使用者名稱不對,可我一點兒都不記得我告訴過他這個。
次日居然還發生了其三。
當天整晚閉門睡覺,強大的精神動力驅走身邊一切妖魔邪怪,一夜無夢。
太陽冉冉升起之時,我立於衣櫃前半分鐘,取了件火紅的泡泡袖襯衫,本季最流行單品——季風說的。下面搭條洋紅長褲,雖然天氣預報說今天34度,但我只有這一條紅色褲子,好在雖是長褲,純棉料子也不厚。而且季風說了:電視上的除了整點報時其它都不要信。就算今天有34度,辦公室裡冷氣也能吹到26度以下。
紅,我只要紅。色彩是一種力量,色彩是一種激情,色彩是一種標誌,倘又有閒魂野魄,碰面只怕道:同行中的厲鬼!
繞行開去,哪敢欺身鬧事!所向披靡,大有當年考試機器風姿。
本人叢家家,自學前班開始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從小到大,什麼難題我解決不了?別人上廁所看小說,我看奧數打發時間,這種智商,支撐著我遠大理想滿懷抱負,孜孜不倦努力至今,人生正要大放異彩時,怎能在一筆暫時未清的舊賬前低了頭!
中坤女君問得好!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你能犧牲自己的前途去守護?
答案是:沒有人值得我做這樣的犧牲。值得我犧牲的,他不會讓我犧牲。
人最應該對自己負責。對於自己想要做的,我執著投入去經營,比如愛情。對於自己應該做的,更需要認真面對,像是工作。
神采奕奕,果然下至門崗保安上至我們19樓行政前臺,又見了兢兢業業和普通設計一起打卡上班的建總,均被我計程車氣煞到。建總那聰明象徵的禿腦袋瓜上隱約浮現一個問號:“人事部怎麼說你今天上午請假?”
我愣在電石火花間,桌上電話響了,季靜說:“去機場了沒?你稍微早點到,喬老師是個急性子。”
壞了!
季靜兩口子被公司的事拖住走不開,又實在放心不下,阿正請了一個經驗豐富的會計過來處理註冊和前期財務事宜,今日抵達。為表敬重和感激,由我公司目前最高層的領導:總辦特助兼技術以外所有職位的叢家家女士前去接待。
壞了壞了……
飛身下樓,鑽進計程車,我高考體育達標跑百米都沒這麼賣力。還有半小時,已經過了堵車點,她還要過安檢通道……“師傅咱能按時到是吧?”
師傅年紀不小了,牙口還挺好,死咬住沒松嘴:“懸~”
我不太文雅地忽扇著褲腳送風,一邊給崔少波打電話,他住的地兒比我離機場近,希望這時候他偷懶還沒去公司。
總的說來我可提到檯面上擺擺看的疏忽經驗並不多,怎麼就都犯在關鍵時刻了呢。這科學知識能說得通嗎?鬼上身!
風風火火趕到機場,剛進大廳就接到崔少波電話:“家家啊,人我接到了,哎哎,你腳不要緊吧,要不過會兒我接你去醫院看看……”
我這邊悶笑:“跑得太快了,是有點累。”
他說:“那就好那就好,弄點酒擦一擦……啊,喬老師說讓你用熱毛巾先敷一下。”
我請他轉達謝意,看來我今天就不方便出現了。崔哥擔保說一切安排妥當,我坐在椅子上歇氣,想著季風知道這事兒不定怎麼笑我,自己先噗哧一笑,趕忙又憋了回去,本來我穿得這血乎拉的,再這麼發瘋,過往看倌還不都發現我鬼上身了。
機場裡有等接人的,有等人來接的,綽綽影影人滿為患,有哭有笑,有行色匆匆,像我這種純粹坐坐就走的可能不多。
腳邊一條長方旅行包,包的主人就站在我身側,石頭青棉布小吊帶,同質九分褲腳繡著如意紋,倒是個極漂亮的孩子,有詩為證。
詩曰:忽靈靈一對杏眼含秋水,彎整整相襯兩道新月眉。疙瘩瘩小鼻子緊照櫻桃嘴,紅撲撲臉蛋好似桃花迎風吹。
奇的是這小謫仙偏弄個溜光鋥亮的腦袋,女版季風嗎~
更奇的是她正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看,眉眼間熟悉的寶里寶氣……我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嘴唇,會是嗎?
“嘿!”她上前兩步,手從褲袋裡掏出,笑嘻嘻地挑著我的下巴,“認出來了吧?還不快叫人!”腕上還一串佛珠。
“那天佐!!”
那天佐一愣,我也納悶:“不是我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