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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在乎,她這幫兇在旁邊嚇得咧咧嚎上了,說啥要調座兒。她不知道我妹兒腦袋後邊兒有反骨,你越躲她越追,到了沒甩開。一直到五年級,時蕾個子猛長,被串到班級最後一排,而跟楊毅五年的同桌生涯已讓她比普通成年人心態還好,一副懶骨頭裹著顆鐵石心,任楊毅怎麼哭求也不再陪她胡鬧。

楊毅小朋友疑似重度多動症患兒沒一會兒老實氣兒,我老姑帶她上醫院查過好幾遍,她撩貓逗狗趕雞追鵝的也就算了,季風不怎麼學得跟她一樣,倆人湊到一堆兒還有好?不是對掐就是聯手禍害別人,經常弄到城門失火,累及我們這些無辜池魚。

連坐範圍最廣的那次是炸老師事件。初一生物是植物學,任課老師髒兮兮的絡腮鬍子,一口黃牙好像用光的小肥皂鑲在牙床上,上課從來都坐在講桌後邊椅子上,沒有板書寫屁股也不挪一下,有時候還邊講課邊抽菸,特沒師德。倆崽子不在哪弄來一堆摔炮,課前輕手輕腳塞到椅子腿兒底下,還讓體重跟老師接近的張偉傑試驗了幾次,教室裡叮咣亂響,到底給教導處陳守峰招來了,我同桌曲耀陽他們就說在修椅子釘釘子。上課了,植物老師進門,“上課”,下邊學生馬上說“老師好”,他說“同學們好請坐”,完畢,正好走上講臺,實實稱稱坐下去,“幫”就是一聲巨響,他嚇得一蹦老高,口不擇言罵道:“你們他媽玩你爹哪!”

然後問誰做的誰也不承認,主任氣得讓全班同學出去跑一千米。季風是體委,領著我們高呼打倒列強保衛和平的口號沿六中的四百公尺跑道溜了兩圈半,累哭了兩個男同學四個女同學,很丟人地,有我一個。我從小體質一般,一千米跑下來沒當場背過氣兒去已經很給我面子了,楊毅還能跑去跟人家高中部的師哥打籃球,向來愛打籃球的季風卻滿臉愧色地陪我坐在操場邊上吃冰棒,問我:“我這次是不是作大了?”我說你自己覺得呢?他說好像是過份了,你看你眼睛哭得通紅。我眼紅是因為看楊毅體力那麼好,但我沒糾正他,我說:“你以後別沒皮沒臉幫襯她瞎鬧,一次兩次大家能原諒,多了誰不記恨你啊?”他很認真地點頭,他一直很聽我的話,因為我學習好,每次都是第一名,有考試機器、參考書等美稱……個人覺得一個都不美。

說實話我們雖然被罰跑圈也少有怨言,活在老師家長兩座大山壓迫下的勞苦同學很懂得國家內部的矛盾不允別國強加干涉,跟老師打小報告的同學就像戰爭年代的叛國通敵的漢奸走狗一樣被階級人民所不恥。更何況這次的事情與季風有關,季風在班級年紀是最小的,卻是最得人心的,什麼事兒他一張羅準成,學校有活動了,他能把老師的呆主意和楊毅的鬼點子有機結合,弄成皆大歡喜的可行方案,我們都願意聽他的。而且他以前作亂很少這麼沒分寸,還有就是他越長越好看。最後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兩年沒見,季風橫生出幾分迫人帥氣,女生想偷看,男生不討厭,就像太陽,發光發亮很正常,再刺眼也沒人會去怪罪,眉宇眼波間舉手投足間都是正義凜然自然而然兼理所當然的灑脫。這副好皮相使得很多事兒就算是他挑起來的人們也都選擇去相信是楊毅所為。我一直以為是我們這樣的變相鼓勵助長了季風的囂張氣焰,後來到初二於一轉來的時候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感情這小子跟個打架魔混了兩年。

不過話說來也不能全賴於一,季風還是有蔫巴淘的潛質,他自小不太愛言語,傻玩傻玩的,說好聽點兒叫智力不健全,說白了就是缺心眼兒。記得學前班兒那年有一天教育局的領導來聽課,老師告訴小朋友下課不行走遠上課鈴一響趕緊回來。他就蹲在班級門口挖沙子,課上到一半跟老師說想小便,老師不給假。不拘小節的季風同學,他坐在班級的倒數第一排,站起來解開褲子就地解決了……你說後邊聽課的領導也真是個勁兒,就跟那兒抽筋似的笑,連句“快讓孩子去上廁所吧”這樣的人話都沒有。直到他尿到前桌同學後腳跟上,人家不幹了,老師和前排的我們才發現班級裡出了大事兒。一節公開課就這麼給攪和了,剛邁出校門的小老師差點兒沒氣哭,拎著季風找家長。

事隔多年後我讀初中高中念大學,還有老師會讓課堂上請假去廁所的同學就地解決,每到這時我都像被點了笑穴一樣,但是真的再沒有人像當年的季風那樣勇敢了。所以說人越活年紀越大,膽子反倒越小了。想說點動聽的故事,結果翻來找去講的都是這傢伙的糗事兒。^o^笑死了,小四兒怎麼這麼虎!

可就是這麼個我看著糗到大的男生,為什麼會有一天突然對著他的笑臉發呆了?聽他叫我名字會心跳,不喜歡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