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訂親的事,還請你認真的考慮。如果你不願意跟我演這一場戲,我也不會怪罪於你。但既要演戲,那便真是演戲。現在訂親,待風氣過後,就取消婚約,咱們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蘇慕閒的臉色漲得通紅,胸口一起一伏,像是被她這話氣得不輕,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為什麼,我有什麼不好,讓你如此不情願嫁給我?”
站在門口的宣平候似乎被驚動了,他轉過身來,朝屋子裡看了一眼。
“你沒有什麼不好,但你不是我的良人。”夏衿十分冷靜。
“我不是你良人?那誰是?羅騫嗎?”蘇慕閒的聲音依然很大。
夏衿眸子一緊。她看了蘇慕閒一眼,眼神變得有些冷,語調卻依然不緊不慢:“他也不是。我要嫁的人,不需要多少地位財富,只需讓我看得順眼,並且對我一心一意即可。三妻四妾,沾花惹草。這輩子我是不允許的。還有,我不願意伺奉惡婆婆,也不願意有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只想簡簡單單。舒舒服服地過日子。”
蘇慕閒在臨江時,就看出夏衿跟羅騫交情匪淺。以為夏衿不願意嫁給他,是因為羅騫的緣故。此時聽她斬釘截鐵地說“不是”,心裡便好受了些。
接著再一聽夏衿這條件,他頓時樂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看清楚了,我,父親不在了,母親即便有也相當於沒有。這輩子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怕我剋死她。我全家上下,就剩了我一個,這人口夠簡單吧?親戚雖不少,但我打小就不在京城,跟他們不熟,鮮少來往。我在寺廟長大,向來不近女色。除了你,別的女施主我都沒看在眼裡過。我也只想簡簡單單、舒舒服服地過日子。誰耐煩整日裡家裡鬧哄哄的,雞飛狗跳?”
說著。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夏衿。
夏衿瞅著蘇慕閒,若有所思。
還別說,如果她要隨便嫁一個男人過日子。蘇慕閒的條件倒還真合適。
只可惜,她雖對婚姻沒信心,對愛情沒期許,但重生一世,她還是希望能談一場戀愛,能跟喜歡的男人共結連理、廝守終生的。
蘇慕閒口口聲聲說要娶她,但她覺得,他對她更多的是感恩、是責任,是敬佩。甚至是一種習慣,習慣了與她相處。他的感情不是像羅騫那樣。是男人對女人那種發自內心地喜歡與愛戀。
如果今天蘇慕閒出於報恩的心理娶了她,以後他一旦遇上了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子。她又該如何自處?雖說她來自二十一世紀,那個時代離婚、結婚跟喝水一樣容易,但她對於婚姻的態度,是傳統而鄭重的。更何況,這裡面沒準還會牽扯到孩子呢?
“這件事,容我考慮一段時間再答覆你。”夏衿道。
這答覆讓蘇慕閒很失望。不過他知道夏衿的脾氣,她既這樣說,那就是在認真考慮這件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這已是很大的進步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派人去你家提親?”他問道。
夏衿點了點頭,對他一笑:“多謝。”
這是謝他肯幫她演戲。
蘇慕閒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有失落,有不甘,更多的是對夏衿的敬佩。
這世上多少女子成親,對夫婿挑家世、挑相貌、挑財富、挑前程,可夏衿對這些全不放在眼裡。她只求對她心思,只求一心一意。
宣平候爺站在門口,蘇慕閒和夏衿也不好意思說得太久。商議完此事,蘇慕閒便起身告辭,宣平候送他出院門。而夏衿則去了後院。
可轉了個彎,路過宣平候府的外書房附近,便聽得“叮叮噹噹”兵器的碰撞聲,其間還伴著女子的叫好聲。聽聲音,卻是岑子曼。
夏衿尋聲而去,便看到外書房平坦而寬敞的院子裡,有兩個身形頎長、相貌俊朗的男子在練武,一個是夏祁,一個則是岑雲舟。岑子曼則在一旁為他們拍手叫好。
夏衿微笑起來,走了進去。
徐長卿也伺立在那裡。見她進來,正要出聲行禮,夏衿作了個手勢,叫他莫要作聲,便立在一旁觀看起來。
那三人全神貫注,絲毫不知道夏衿進來。直到夏祁把岑雲舟打倒在地,轉過頭得意地衝岑子曼一笑時,才看到了夏衿。
“妹妹,你回來了?”他顧不上擦汗,跑過來問道,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夏衿掏出手帕遞給他,一面道:“哥,兩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你功夫進步了不少。”
夏祁臉色微紅:“是岑大哥讓我。”
“哎,我可沒讓你啊。我岑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