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君雁一怔,轉而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望著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屍首,果然是殷離的人看,那麼是她害死香兒的,若不是她讓香兒給詩家傳信,那些人也不會對香兒出手。
☆、第二十章 卿是佳人(20)
細雨連綿,菲菲而落,先是溼了發,再是溼了衣,清脂撐著油紙傘站在離詩君雁不遠的位置,怔怔的看著那單薄的卻挺拔的背影,此刻那麼落寞,那麼孤單,素淨的手一點點扒開泥土,哪怕是尖銳的石子劃破了指尖也置若罔聞,新番的泥土每一撥都沾染上了豔色的血液,清脂不知道詩君雁覺得疼不疼,她看在眼底是很疼的,她很想走上去,將那單薄的身子遮入雨傘下,很想告訴她,香兒以死相逼不過是自私至極的想法,她得不到主子,便讓誰也得不到,清脂不明白香兒為何會和四少說那些話語,那話語分明是讓四少疏離主子。舒骺豞匫
詩君雁脫下身子的外袍將香兒包裹在其中,然後放入她徒手挖好的坑裡,泥土一點點掩蓋住那女子的身形,詩君雁眼角一涼,不知道是冰涼的雨絲,還是冷得徹底的淚水。一滴滴打在泥土上瞬間隱匿了蹤跡,香兒,你生來世人便不曾贈予你任何東西,死後也無需浪費世人半絲俗物,無棺無木,便讓你這屍身與自然融為一體,贈予花,贈予草,也好染上些花草的精魂,若然泉下有知,若然能夠被風帶走,說不定能夠見到你想要見到的人,得償所願。雖然我深知那個人根本不值得你再見,可惜那也是你所想要,我便不能阻止。
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最終你卻是因我而死,其實我也知曉,你是不願讓我與桑落有糾葛,用如此極端的方式讓我抱著對你的歉疚徹底斷了與桑落的牽扯,其實你又何必如此,我與桑落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太高看了我,桑落是月,哪怕我再是無懼清冷孤寂,也沒有摘月的本事。想來你終究是存著幾分怨恨,幾分報復,是對桑落的報復,讓他陪著你一生孤苦無依,這樣值得麼,他生命中以後會遇到什麼人,遭遇什麼事,你哪裡能夠估料,即便你斷了我的念頭,那麼日後別人的,你要怎麼管怎麼顧。我不知道你的認知來自哪裡,便認定我能拿下桑落,女子由愛生恨多麼可悲,我決計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
香兒,女子便不該如此痴傻,你可知曉哪怕你再是死上一百次,那個人也決然不會有半分的心疼和不捨,何況你這些小心思他哪裡會看不透,看透了那又如何,即便知曉你只不過奢求再見一次,他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詩君雁緩緩轉過身子,再是沒有看身後的墓碑一眼,不過簡單不過墳墓,連碑文都沒有。13852408
“為何不立個碑文,以後見了也好認得。”清脂比劃了個手勢,滿臉的詫異。
“我想她不需要。”詩君雁低低一笑,香兒答應幫她傳遞訊息怕也是為了此,她們會再遇上,香兒會如此恰到時辰的受傷,怕是香兒一手算計好的,她早就想好了死,想好了是因為她而死,香兒,你到底是怨恨著我,還是怨恨著桑落,怨恨到以這般決然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一生。你本來就不是真心想要幫我傳遞訊息,你只不過不願意你得不到的桑主子被一個莫名闖入的人得到,真傻,對不對。詩君雁微微抬起頭顱,冰涼的雨絲落入眼眶,最後化為溫熱的淚水滑落,尚未來得及滑落下顎,便被那沾滿鮮血的小手拭去。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曾責備過你,只是覺得不值得,那個人真的不值得如此去算計,去付出,而且愛一個人真的沒有錯。
詩君雁緩緩走至馬車的旁邊,那些侍女讓出了一條路,馬車的簾幔被一隻修長的手緩緩的掀開,桑落溫軟的面容出現在面前,另外一隻手伸出擱置在詩君雁的面前。
詩君雁將手放在桑落的手心裡,那手心很柔軟溫暖,好似細雨的冰冷一下子被暖熱的乾乾淨淨。詩君雁突然勾起一抹燦爛的淺笑,那笑意好似冬日的初陽照在冰層之上,淡淡的暖,薄薄的涼,又透著幾絲孤傲的清冷,即便是桑落也微微晃了神。
詩君雁一巴掌狠狠打在桑落的面容之上,因為力道太大的緣故,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無懼的眸子那樣決然的對上桑落平靜無波的眼眸。w7dw。
幾柄利劍掛在詩君雁的脖頸之上,詩君雁未動,只是一點點將手從桑落的手心裡抽回,任由雨絲凌虐,好似要將桑落殘留在手心裡的暖意吹走。她知曉只要桑落一聲令下,她必定萬劫不復,屍骨無存,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她招惹不起,可是香兒的公道若然沒有人替她出頭,她便好似世間的一抹青煙,一旦消散誰也記不得,“桑落,作為男人你真的是個